江声,某普通一本大学的毕业生,目前在某普通中学当一个普通语文老师。平时过着朝七晚九的生活——学校既要求看早读,又要求守晚自修。
平时的日常三连就是上午起床的时候感慨自己好难啊,中午快到饭点的时候感慨自己好饿啊,晚上迎着冷风骑着小电驴回家的时候哀叹自己好累啊。
唯一的慰藉就是在下班后能把脸埋进家里那只矮脚贵妇猫朝上的肚皮上蹭蹭。
说来庸俗,江声生平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夜暴富,或者找一个暴富的对象。
而在江声的梦想实现之前,他就只是一颗繁华城市里最渺小的尘埃罢了。平凡的一生,也许在某个平凡的一天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如果他没有进入造梦游戏的话。
是夜,江声和平时一样,在下班后吃过外卖之后就靠在床上玩手机,打几盘游戏,刷一圈微博,然后拉上窗帘,阻隔了窗外零星的灯光,按时熄灯睡觉了。
只是江声在进入梦乡之前的准备工作太长,进入梦乡之后的梦又太多也太乱。扰得他不时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如果非要说这些梦有什么共通之处的话,大概就是无一例外的孤独。不断的有人路过他的身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算为之驻足。
江声的心企图抓住又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可是理智告诉他会落空。
当江声再一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但是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担心绑架什么的,毕竟没必要,他一没钱二没势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手在空气中收紧了一下。他第一反应是自嘲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还行,做梦的时候还能保持逻辑,知道哪一步该迈出去,哪一步没必要。
江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他想,假设等他如果真的能等到走上人生巅峰的那一天,那么他的房间大概就是这么一幅光景。
有可以看到海的落地窗,书柜上会摆放着很多他喜欢书以及大把平时只能看看的模型,还有一群特别黏人的矮脚猫。
江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再次深刻地感受到了资本家的罪恶与美好。
打断他进一步发散的思维的是耳边突然传来的提示音:“欢迎来到造梦游戏。”
它说:“如果您成功通关的话,我们就会帮助您改变您目前的悲惨现状哦。那么,现在请各位被选中的幸运儿来到大厅里集合。”
江声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个机械的女声里听出了一丝愉悦的气息,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
虽然他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以及那诡异的系统播报声和所谓的游戏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不过他向来是既来之,则安之。
他几乎是没怎么思考就推开门进入了大厅,怀里还抱着一只矮脚猫,还没忘了端详一下它,然后在心里想:“这只猫长得还真像我家小一啊。”
之所以取名小一,是因为江声觉得他有朝一日会走上人生巅峰,然后就会拥有他的第二三四五六只猫,甚至还会有一家猫咖。其中也算是寄予着他的豪心壮志。
大厅里吵吵闹闹的很嘈杂。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男人正在骂骂咧咧地大声嚷着“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这类的问话。
还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儿看起来有些惴惴不安,和其他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彼此之间也没有隔得太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睡眼惺忪姗姗来迟的和高中生似的少年。江声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可爱和人畜无害是江声对他的第一印象,至于后来会怎么颠覆就不知道了。
在这时,那个随处透露着僵硬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既然人都已经聚齐了,那么就请一至十二号玩家按照顺序入座。请不要误坐他人的座位。”
她开始介绍游戏规则:“本次游戏为狼人杀十二人局。四狼四神四民。四神分别为预言家、女巫、猎人、白痴。”
“狼每天可杀一个人,预言家每天可以验一个人的身份,女巫手里有一瓶解药、一瓶毒药,解药可以在玩家被袭击后的4小时内救人,毒药则可以杀人。”
“猎人可以发动枪支杀死一个人,白痴则白日公投出局后不会死亡,仍然可以在场上发言,却不再有投票权。现在,请各位玩家快速进行择卡。”
顿了一下,那个系统音又补充道: “本局游戏最后的幸存者将获得现实大礼包一份。而败者,就会真正地死去,并被现实所遗忘。”
“所以请各位玩家打起精神来认真参与游戏。至于现在,我宣布,游戏开始。”
江声找到桌面上贴着自己名字的那个座位坐下,却没有忙着进行择卡,而是开始仔细地打量起那些所谓“幸运儿”们的脸来。
一号玩家,就是先前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半秃头男人,在话音刚落时就猛然一声暴呵:“什么狗屁游戏!还要拿命玩儿!爱谁玩儿谁玩儿,我不玩儿!”
江声对于他比喇叭还要响的声音有些无语,在心里暗自给他取了个“暴躁地中海”的外号。
场上倒是有几个看起来应该是有经验的老玩家,正一脸司空见惯地看着一号,没什么反应。大概这是每场游戏里新人的必备反应。
而四号和五号玩家就像和一号跟商量好了要应和他似的。接在他的怒吼之后低声哭起来,仿佛深水炸弹一般地引爆了当下惶惶不安的气氛。
江声在心里默默想着待会儿等游戏开始了他得离这两个人远点儿。毕竟他向来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泪,也浪费唇舌懒得去安慰别人。
二号玩家是一个梳着精英大背头的男人。虽然没有骂骂咧咧的,但是他的脸色却很僵硬,显示着他的恐惧与愤怒,正在用他的臭脸表示着自己对于进入这个游戏的不满。
三号玩家则像是普通白领,此刻正低眉顺眼地在旁边坐着,似乎劝说着二号玩家什么事情,却没有力争。
看样子和二号玩家是认识的,而且应该在现实是处于非主导地位。江声在心里作出预判。
六号玩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低着头,迅速在选择面板上点击了一张卡。
但是江声还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和卓越的颜值在心里啧啧感慨了两声。这脸可真好看啊,可惜也被卷入这种无名的恶作剧当中了,而且看样子还是惯犯。
江声轻轻呼噜了一下怀里“小二”的毛,目光在六号脸上多停留了片刻。只是其中除了单纯的欣赏之外再无其他想法。
而那个先前还大喊着要离开的“暴躁地中海”见状却突然一改要逃离这里的态度,快速地在选择面板上挑了一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