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而隐晦,在黑暗的,不被光明庇佑的角落,将所有,不管好的,坏的,都隐藏在一片银色下面。街角寂静而沉默,只有他的啜泣声。她并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她不知道怎么做反应,安慰,劝说亦或是帮助,她都不会,她只是一个,不想惹麻烦,只想在横滨安安稳稳活到成年,回家去找父母的普通且懦弱的人,暴力这种恶心的东西,她不想,也不敢去触碰。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站着,等对方整理好情绪,自然地和她打招呼,再别过。从那之后,她默默允许了九川在她身边的举动。生活似乎丝毫没有受影响,她仍然每天早上爬起来边穿校服边捞起书包跑去学校,仍然每天都去会笑着和她打招呼的,有着橙色眼睛的大叔的寿司店,然后度过一整天。以青昭为首的不良,开始做一些不大不小的恶作剧,甚至开始堵路去威胁她,类似于“离九川远一点”言论,说过数不清多少次,她学过几年跆拳道,所以并不害怕青昭寺偶尔威胁的拳头与层出不穷的恶作剧。在很平常的一天,下课铃声响起,她想起身拿起书包走出去,却感觉大脑昏昏沉沉地,眼前一黑,倒在了课桌上。身边的学生如潮水般流出,只剩下零星几个,到最后一个人也没有了。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只剩下窗户透过来一点月光,辉映下来,照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恐怖的阴影。窗帘不正常地摇动,她慌乱地触碰着,却只碰到一片粘稠,浓稠的,带着铁锈味的红色撞进眼底,她猛地往后倒去,墙上一片血腥,甚至滴落着液体,手在慌乱中,触碰到了柔软的,血肉模糊的东西。她猛地放开手,忽略墙上的黏腻的,让人恶心的触感,摸到了灯。“啪——”明亮的光照射着整间教室,她眼前赫然是一个人,白色的骨头上覆盖着薄薄的肌肉,黄色,红色,白色交织,血肉模糊,空洞的眼睛低下,好像在看着来人。她猛地尖叫了一声,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地在原地不断颤抖,心肝剧烈地跳动。周围的墙上被涂上了红色颜料,狰狞又凌乱,面前的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雕塑脸上,手上,都被涂上了血淋淋的东西,从头流到脚,让人遍体生寒。她忍不住坐了下来,把自己埋在手上,因为恐惧而不断泛起的生理盐水大滴大滴地掉落,恐惧与无助把她完全包裹,像是要溺死在一片红色的水里。她无声地坐在地上,有些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呢……她想起九川的脸,又闪过青昭寺凑近的脸。“都说了让你离九川远一点——!”“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抱住头,小幅度地颤抖着,眼前一片昏沉,脸上没有血色,她没有选择去拍门,因为青昭寺会赶走周围的所有人,没有人会来救她。她是怎么度过那一夜的呢,第二天上美术课的学生打开房门,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她和眼前血肉模糊的人体。那是他们学人体时,老师专门从地下室搬过来的,被人捐献的“人”。没有皮肤,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黄白交接。美术室在三楼,窗户开着,窗帘被吹起,地上打翻的红色颜料缠绕着流淌。————她开始惧怕黑暗,惧怕有明亮月光的窗子,甚至开始,惧怕青昭寺这个人。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她开始躲着他们,不管是她恶意的嘲讽还是凑近的动作,她都会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去卫生间。面对她是,她总会泛起一股呕吐的欲望,就像是那张画着浓妆的脸,每天晚上都会在梦里被撞在那具只剩下空荡头部的骷颅上,一步步朝她靠近。九川想找她,被她躲过去,她不想怨恨,可没办法不迁怒,每次跑开时,九川总会低下头,露出落寞的表情来。她会在每时每刻,每个夜晚感到入骨的恐惧,这种恐惧到最后,变成了独自走在灯光明亮的街道上,看到黑暗里的一角,就会颤抖着,回到那个晚上。真相“你当时,把我关在美术室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天吗?”杏和她对视,月光静静地流淌着“只是一个九川。”她看着青昭寺的眼睛,橙黄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出暖黄的色泽来。这是一双,很能让她喜欢的眼睛。每次她早上险些迟到,匆忙跑去学校的时候,有着这双眼睛的店主就会笑着对她说“小杏,又要迟到啦!”“是啊——”她总会拉长调子,停下来回一声,然后跑去学校,那个慈祥的中年人就会在后面笑着看她跑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