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斐是个聪明人,李忠贤出声留他,他就知道他要问何事了,所以并不意外,也没多犹豫,就回了他,“殿下不是说了?”
“……”李忠贤神色复杂地瞧了他一眼,段斐是赵瑾的御前侍卫,最是忠心的人,按理说,他们才应是在一条船上的人,如今段斐却明显帮着明显是在瞎说的皇太弟遮掩,如果不是被这位皇太弟收为己用了,就是另有所图。而据他所知,段斐和丞相一样,都是胸怀大志的人,显然不是轻易能被这位没什么能耐的皇太弟收买的人。
“公公这般瞧着我作甚?”段斐仍旧一脸波澜不惊,“是不信我?还是不信殿下?”
李忠贤这才收回视线,低声道:“段侍卫是聪明人,咱家虽比不上,但也不是个傻的。”
段斐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年幼,所以做事随性了些,但段侍卫在宫中这么多年了,理应知道规矩。殿下是一国之君,做错了,咱们为奴的无可指摘,但段侍卫若是放任殿下,也是不忠……”
“还请公公慎言,这个欲加之罪,我担待不起。”段斐打断了他的话,“公公若是无其他事,我便告辞了。”
“段侍卫。”李忠贤叫住了他,到底不死心,“段侍卫是不是在去云阳宫的途中看到的殿下?”
段斐顿了一下,似乎才想起那个方向是去云阳宫的,他原以为这个皇太弟打包了这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是准备逃出宫去了,原来是去云阳宫——打算带着夕贵妃私奔?
隔了片刻,段斐闭了闭眼,轻声道:“公公既然心中有数,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说罢,段斐就提步走了。
至于他把皇太弟当贼追着跑了一圈的事,大概会永永远远藏在自己心里了,当成只有他和皇太弟知晓的秘密,毕竟他终其一生,估计也只会遇到像这个皇太弟这般有趣的主子了。
说起来,事情要倒回到一个时辰前,当时他正带着人在后宫巡查。因为后宫近些日子住了些宗亲女眷,这些日子的巡查,他便仔细一些。
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太监服还鬼鬼祟祟的人是当今皇太弟……
“哎哎哎,我跑不动了,段侍卫,你别追了,是我……本宫……”
段斐当时把佩刀都拿出来了,抓到了,闻言,吓得声音都发颤:“殿下???”
赵三思当时跑的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让其他人别过来了,我、没偷东西,这是我,从自己宫里背出来的。”
待看清了人的正脸,段斐才匆忙跪下来行礼,又实在是惊讶,“您……没事穿成这样,带这么些东西出来……”
“唔……这些都是闪闪发光的值钱东西,我怕它们收在库房里起霉了,瞧着太阳好,带他们出来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