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李忠贤顿了顿,脸上的笑意又瞬间垮了下来,“那你瞧着他把人带回来了没?”
花容脸上的高兴也散了,她一瞧着小六子了,便以为是把人带回来了,也没多想,“奴婢没敢在大门口和刘公公打招呼……”
李忠贤动了动唇,顾及花容也算是顾夕照的人,便没说重话,而是决定亲自去门口探个究竟。
“小……”李忠贤一从殿中出来,小六子正从昭和门进来了,李忠贤刚一开口,又眼尖地瞧着段斐走了进来,心里一咯噔,忙快步迎了上去,“段侍卫?”
“李公公。”段斐也同他打了招呼,微微偏头往后瞧了一眼,也没多言。
李忠贤顺着他的眼神瞧了过去,看到垂头丧气地抱着一个大包袱慢腾腾地进来的“小太监”时,立马会意过来,扯了点笑,敷衍地寒暄了几句,就领着人往里去了。
进了正殿,小六子和花容都在外边守着,等到殿中只剩下那个仍旧抱着大包袱的“小太监”了,李忠贤和段斐才跪下来朝人行礼,“奴才\\臣叩见殿下。”
做小太监打扮的赵三思眼观鼻鼻观心,见他们都低着头,悄悄摸摸地把手中的大包袱放在了书案上,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太压秤了,她抱了一路,累死人了。将东西没有声响地放下后,又暗自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这才底气不是很足地抬了抬手,“免、免礼。”
段斐和李忠贤这才起身,李忠贤看着她脏兮兮的脸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段斐经历了刚刚把这位皇太弟当贼追的事,眼下更是不知要说什么了。
一时间,殿中有些诡异的安静,赵三思自知爬窗的自己做得有些不像话,更重要的是,还被人抓了……心虚加羞耻,在这安静的气氛里,她就更加不自在了,眼睛到处乱瞄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绕到书案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干巴巴道:“今……今儿天朗气清,我……本宫心情不佳,便四处逛逛咧。”
说着,她也不敢去看李忠贤,桃花眼略带讨好地看向段斐,干笑了两声,“只是本宫没想到皇宫竟然这么大,竟然……迷路了……今儿多亏段侍卫送本宫回来……”
段斐瞧着她这软怂的模样,并不像其他人那般,觉得眼前的皇太弟没有威严而生出不喜,而是压了压唇角,态度十分恭敬地躬身应道:“这是微臣份内之事。”
马上就是一国之君了,在自己的后宫“迷路”这等话,也亏她说得出口,李忠贤扫了一眼她放在书案上的大包袱,垂下眼道:“殿下平素走动少,对有些偏僻的角落里不熟也是应当的,不知今日殿下是在哪里迷路了……”
“御花园咧。”赵三思生怕段斐说漏了嘴,李忠贤话一落,她立马道,“自打公公把本宫从雪松宫接出来后,我都还没去御花园好好逛逛,哪知今日一去,就迷了路,还好段侍卫最近带人在宫中四处巡逻。”
李忠贤当然不信她的鬼话,不过,既然这位皇太弟不跟他说实话,眼下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扫一眼她那脏兮兮的脸蛋,心中又是憋了一股子闷气,“殿下往后心情不好了,想去后宫走动走动,往后大可以叫奴才陪同,免得再次迷路,若是让其他人听说了,怕是不好的。”
“公公说得有道理。”赵三思忙附和道,听着李忠贤这话里有话,她有些腻歪,遂掩嘴打了个呵欠,摆出一脸疲态,“本宫逛了一下午,如今有些累了。”
这个逐客令很明显了。
段斐和李忠贤都是识趣的人,便退下了。李忠贤出了殿后,出声留住了段斐,等到吩咐花容进去伺候人更衣后,才将段斐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问今日的事情。
“段侍卫如实告诉咱家,今儿您是在哪里碰到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