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皇室没有可靠的宗亲帮衬,殿下这皇位要想坐稳,全要仰赖您。今日毓妃去长乐宫这一闹,怕是很快就瞒不住了,您千万可得替殿下想个法子……”
“如今,箭在弦上,除了任它发出去,还有什么法子?”对蔡隽来说,这些消息像一道接一道的晴天霹雳,上一道劈得他头晕脑涨,还没缓过劲来,下一道又没有一点点防备地砸来了,整的跟上古那些大神历劫飞升似的。
他觉得,这次的事儿他要是撑过去了,他也可以飞升了,即使和大行皇帝偶遇,他也一定要同人好好说说他的辛酸史,并告诉大行皇帝,他真的尽力了,奈何皇太弟——面似乖巧,心如混账。他这等凡夫俗子真的无能为力。
蔡隽越想越觉得头疼不已,瞧着助纣为虐的李忠贤也不顺眼了,“公公昨日但凡留个心眼,先来找我商议一番,事情就不会闹到这般无法收拾的场面。”
“……咱家昨儿若是来同丞相说了,只怕贵妃如今已经薨了。”
“……”蔡隽无话可说,大行皇帝的遗诏本就是要夕贵妃陪葬,若是让他知晓她与皇太弟有染,定是会先下手,趁早秘密将人处死,保全皇太弟的名声再说。
见蔡隽默认了,李忠贤的腰都挺直了几分,“如果当时什么的那些话,都是空谈了,丞相眼下还不如赶紧想想法子,确保宗亲大臣收到了这消息,不会乱起来才好。”
呵呵哒,捅篓子的时候不想想后果,如今就知道来抱他大腿了?
可惜了,皇太弟来抱大腿的爪子,他连踢都不能踢。蔡隽深吸了一口气,揉着吭吭发疼的太阳穴,想了片刻才道:“殿下如今登基在即,看眼下这个趋势,这消息是压不住了,只能想办法让人接受了。”
“哎哟,丞相,你这也是糊涂了不成?宗亲和大臣中不知有多少……”
“公公这会也知道让人接受难了?”蔡隽睨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令是殿下让你亲自去下的,对了,今早殿下还当着我和六部尚书十分有担当地承认了此事,兵部尚书孙大人这会都还没回过神来了。你以为如今看似风平浪静的局面是大臣还不知消息?”
李忠贤无言以对,“那丞相说如何办?”
“殿下这事虽然出格了,但我琢磨了下,她有一点倒是有些可取,敢做敢当。”蔡隽垂了垂眼,想起那个皇太弟拉着自己的衣袖认错的乖巧样——啧,皇太弟这诚恳的模样连身为最是高冷的丞相的自己都打动,定是也能打动那般宗亲大臣的,“我已经同太傅在商议此事,命太傅替殿下写了一封罪己诏,明日趁着宗亲大臣来祭奠大行皇帝时,殿下便长跪明乾宫的正门,念罪己诏。”
李忠贤:“……自古以来,哪……哪有天子当着众人悔过……”
蔡隽呵呵:“那公公说说,自古以来,哪有天子会主动承认和自己哥哥的宠妃有染的?”
“……”李忠贤无言以对,琢磨了片刻,“这计策可是有用?”
“苦肉计虽不算妙计,但对高高在上的天子来说,皇太弟又年幼,眼泪巴巴的模样儿也算讨喜,算是眼下最为行之有效的计策了。对了,从今晚起,公公最好不要让殿下用膳了,那样明天哭一哭,晕过去了,就更遭人可怜了。”
“……丞相怕是在和咱家开玩笑?”实在是这计策太……太不正经了,这丞相语气也十分敷衍,李忠贤实在是有些信不过。
“公公瞧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