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丈夫,安稳侍奉他一生,是我理应履行的本分。”
谷鹤白闻言一顿,片刻之余,方惨然笑道:“你就甘心如此?”
沈妙舟面如死水道:“……不然如何?”
“所以说——是人生在世,贵在知足?”
沈妙舟骤然抬眸,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师弟,你刚刚……什么都听到了?”
谷鹤白不置可否,仅是负手背过身去,哂笑出声道:“师兄知道自己快镇不住场了,所以急着想要推选下一任掌门——他将近年来几乎所有最具资质的弟子名单依次罗列了一通,好巧不巧,里面唯独没有出现我的名字……”
“不是这样的,师弟!”沈妙舟急着辩解道,“复丘对你寄予厚望,比起全权掌理门派,他更希望你能……”
“希望我能就此居于人后,一辈子心甘情愿地替他人铺路?”
乌纱之下,他那一双阴鸷深邃的眼睛时刻安放在纹丝不动的身体当中,远远一番看来,就似一尊遍身灵魂尘封在黑暗底端不得解脱的沉重石雕,永远得不到他理所应当的救赎。
“……还是说,师兄他根本不相信我,所以从没想过要将掌门的最终权限移交到我的手上?”
“不是啊……师弟!”沈妙舟喉头一滞,声线里隐隐带了一丝哽咽的颤音,“复丘怎么会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呢?他在决定每件事情之前,必然有一套自己的想法,我们三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了解他的性子吗?”
谷鹤白回眸看她,声沉一线道:“那师姐以为,如今谁有这个能力,足以接替掌门之位,带领整个聆台一剑派日渐走向昌盛的?”
沈妙舟闭了闭眼睛,刻意侧过头去,并没有予他半句回答。
“当初师兄重伤昏迷整整三年的时间——就是这三年里,聆台一剑派是如何一片潦倒之态?又是如何一步紧接着一步恢复如初的?”谷鹤白道,“师兄不信任我便罢了,难道连当初与我一并扶持至今的师姐也始终抱有满心的怀疑态度吗?”
沈妙舟听罢,立即出言反驳道:“我没有……”
谷鹤白并不等她将话说完:“师姐肯相信我吗?”
沈妙舟无力垂眸道:“你要我相信你什么?”
“要不了多长时间……要不了……很快,劫龙印便能彻底为我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