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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天天往人家跟前凑就可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想凌府上跑了几个月反而更觉希望渺茫。
早先刘朔喜欢红袖的时候,苏子叶曾教他要投其所好。刘朔便金阿银啊的往红袖招里头搬,又央着张远山写了不少浓词艳曲,最后红袖喜欢上了苏子叶,反倒是玉迎春看到刘朔,笑脸却堆成了花儿。
张远山思绪许久,才对刘朔说,红袖姑娘好的,可能就是苏子叶那张脸,玉姨娘倒是颇喜欢你那些金银细软。
投其所好!凌君彦好的是什么呢?苏子叶歪着头想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觉着自己看上的这个人,有时候像尊佛一样,无欲无求,若不是上过战场,杀孽太重,八成儿得修成正果。
想来想去啊,到头来还是得用那些对付莺莺燕燕的烂招儿!将军,对不住了,等你何时上钩儿了再告诉小爷你喜欢什么,大不了爷重头来过。
刚巧浙江巡抚送了几盒上好的雨前龙井来请苏相品,苏相便差人把茶送到老太太房里。苏子叶到老太太房里请安的时候,正遇上家里头不知道哪里寻来一个十二三岁的会茶艺的小丫头,在给老太太表演茶艺。
人老了就爱侍弄些慢条斯理的东西。苏子叶向来喜酒多过于茶,平日对这些过于斯文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也没看过什么茶艺,只瞧得那丫头慢条斯理的,一举一动倒是把沏茶的功夫做出了韵味。
这倒是个稀罕!凌君彦这军营里头混久了的人,当是不曾见过的,他那个无欲无求的怪性子,指不定会喜欢这些玩意儿!
于是第二日凌君彦的书房里,苏子叶带着秦安,光是茶具便搬来了十多样样,再凭着记忆,一板一眼的照猫画虎,居然把那小丫头的一套功夫学了个七八分像。凌君彦看他慢条斯理的洗茶,烹茶,闻香……,随后又煞有其事的给自己倒上一杯。
“怎么样?”待凌君彦抿上一口后,一双桃花眼充满期待的望过来,容不得人说半句不好的话!.
“好茶。”凌君彦颇给面子的点了点头放下茶杯,又拿这张布防图研究了起来。
什么好茶!苏子叶气呼呼的撇了撇嘴,心里头骂道:哪个让你品茶了!亏得小爷昨儿拖着人家小丫头那么久才把那一套把式学了几分像,居然看都没看,直接就给忽略了!
你那个饮牛般的喝茶法儿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小爷我心里还能不清楚?就不该浪费了老太太赏的好茶,外头街市上随便称上几两,他怕也喝不出个所以然来。
气归气,一番无用功做毕,苏子叶还是把剩下的茶叶精心包好交给了府里下人,嘱咐人家:“以后给将军就用这个茶吧。”
也就是他转身交待的功夫吧。凌君彦从一堆京城布防图里头抬起了头,嘴角也不知何时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虽然茶水喝着都是一个味儿,也不过就顶个解渴的用,但刚才这人一袭青衣,认真烹茶的模样,倒让凌君彦想起他姐给个文弱书生写的酸诗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第22章 苏子叶(二十二)
时至今日,对他的心思再不能忽略了吧。苏子叶撇下一堆茶具郁闷的离开将军府后,凌君彦扔下手里的布防图,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在心里默默想着那张有些失望的面孔发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子叶便天天把那日画舫上“惊鸿一瞥”挂在嘴边。其实,那天春风拂柳阁里,他大概要比苏子叶更早注意到对方。
一个男人,怎么能美成这样!凌君彦远远看着他慵懒的靠在画舫的栏杆上,手里似乎还端了杯酒,明艳的笑颜,敛去了一池的湖光春色。又像是滴入死水中的碧波,缴的人心里烦乱。
在十里长廊,想要调查苏子叶简直易如反掌,用张越的话来说,不过花几个铜板请红袖招一个小斯喝了坛酒的功夫,便连生辰八字都套出来了。
偌大个京城,谁不知道相爷家公子苏子叶的风流事儿!拉个说书先生来,讲他风花雪月的故事能够讲上几天几夜,赚足全家人一月的口粮。却不想,这人倒是主动,不待自己出手便生生撞了上来,省了不少麻烦,又添了不少麻烦。
这人啊,顶着个花花公子的名头,却一袭素衣,任谁初见都觉得该是个淡雅的文人。若非口里喊着“将军”时一双杏目中流转的情意不像个未经人事的傻书生,凌君彦几乎要把这人跟他姐家那个书呆子划上等号了。
只是堂堂宰相家的公子,名动京城的纨绔子弟苏子叶怎么可能是个书呆子,说他不学无术的人倒不少。张越的办事效率果真不是一般的高,十里长廊回来不出几天的功夫,有关苏子叶的信息居然被订成了一本书放在他的案前,从生辰八字到兴趣爱好,竟是一样也没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