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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啊,就这样静静悄悄的走,不知不觉间才冒了个尖儿的荷叶铺满了池塘,到了一池莲花满院子飘香的时节。
这时的凌君彦已经不像刚刚回京时那般人生地不熟了,京城本来就是他的家。摆着酒席相邀的少了,也在朝中有了自己的朋友。唯独苏子叶还跟原来一样,天天往府里头跑。
今日来喝酒,明日来说话。有时候寻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便也懒得再想,只说来坐坐,看看将军。
刘朔笑他,堂堂相府的公子成了凌君彦的小媳妇儿。
张远山也说,不想风流的苏大公子原来也是一颗情种。
“栽了,栽了!”苏子叶笑着摆摆手,“还是古人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儿能不湿鞋,二位兄台可要帮我照顾好红袖招的红袖,醉春楼的碧瑶,还有春意轩的晴姑娘!”
“呸!”张远山和刘朔这一口啐的不约而同。
第20章 苏子叶(二十)
自然也是免不了要发愁的,困在个情字里的人孰能不愁。
凌君彦那个人呀,千好万好,就是有一处不好。
他太会处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朝堂的,军队的,私下的,同僚也好,下属也罢,分寸拿捏的刚刚好。同苏子叶的关系自然也算在其中。
“他呀,把那分寸捏的正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不算疏离,也难再有寸进,好一个凌君彦!”苏子叶趁人处理军务的功夫和刘朔在茶楼里摇头感叹。
刘朔常笑,你苏子叶在咱们十里长廊也算一枝独秀,楼里的姑娘,梨园的戏子到现在都还巴巴的盼着,怎么就搞不定个凌君彦呢,小爷我专门托人到军中打听过,人家凌将军洁身自好,到现在还是个纯情的小处男。你苏大公子居然还能拖这么久,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苏子叶也不在乎,摆手道:“将军与他人不同。”随后又无奈的摇摇头。
连他苏子叶都这副模样,刘朔和张远山的兴致彻底被勾了起来。
“苏兄,不若主动出击?”
“可不就是主动出击嘛!我用遍了借口日日往将军府里跑,到了后来,一个正当的理由都寻不出来,再要主动怕我爹爹都要知道了。”
“你成日里往人家府上跑,也不见做些什么,怕人家凌府的侍卫只当你蹭吃蹭喝来的!”张远山毫不留情的嘲笑着苏子叶,:“你自个儿上十里长廊瞧一瞧,红袖、迎春和碧瑶平日里用的都是什么法子!”
“远的不说,且回家看看你带回去那五个怎么待你的!那眼波流转,情意绵绵的杏目,玲珑可爱、吐字如莲的小嘴儿,一颦一笑,那个男人不酥了骨头!”
“呸呸呸!”苏子叶连连啐了三声,“说什么不正经的话,我一个正经男儿……”
“你一个正经男儿,怎么就看上了人家正正经经,铁骨铮铮的大将军?”
人陷入那情字里头便失了分寸,没了分寸的苏子叶往日里的伶牙俐齿一分儿也使不出来,白白给那两个登徒子笑话一番。
“荒唐,你两个且去寻你那些莺儿燕儿的吧,小爷我去给我家将军研墨。”将军明儿有份折子还要呈上殿呢。
话罢,拂袖而去,留下两个由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登徒子在后头乐不可支。
研磨不过是个由头,研磨的人却动了些心思。
凌君彦起初只是抚在案上,听张越把军营里的事儿捡重要的报上来,再一笔一划誊到纸上,待明日一早呈到金銮殿上。也不知怎么听着听着、写着写着目光就落在了桌角处研墨的手腕儿上。
那腕子又细又白,灵活的在砚台上头绕了又绕,一下一下有意无意的撩人。
苏子叶抬抬眉眼,偷偷注意着凌君彦的表情。这法子还是当初自己那第三房妾室未抬回家时,冲着自己使过,每每到那个时候 他总忍不住要一把抓过那手腕儿顺势一扯,把人带到怀里亲热上一会儿。
却不想人家凌君彦不过微微一抬眸,而后又埋头钻进一堆军务之中。
亏得那时候觉得好看!想来也不过如此,亏得自个儿拧了半天的腕子,手都酸了。
“累了就别绕了,研个墨而已,晃花了我的眼。”伏在案上奋笔疾书的凌君彦似是听到了眼前人的心中所想一般,摆手叫停了撞在眼里的缭乱。
都说乱花渐欲迷人眼,原来白花花的手腕子也能迷人眼。
第21章 苏子叶(二十一)
古人说,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苏家少爷今儿个可是头一回认认真真的听古训!昨天研墨那招儿没管用,苏子叶气馁了一小会儿,又重整旗鼓。
这人生前二十年的经验,都使给了十里长廊的莺莺燕燕,回头一想那些个烂俗的招儿还真没几个好用的。杂七杂八的闲书也看了不少,什么张生崔莺莺,柳梦梅杜丽娘之类的,可也没人讲过纨绔子弟要如何追人家大将军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