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11章</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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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等的人来了。</p>
<p>他听到殿门外马蹄声如闷雷滚滚而来，一刹而止，静极了，是全军定住。</p>
<p>而后殿门拖长了“吱呀”一声，几个兵士推开了门，分列两旁，落日余晖流淌进来，衬着殿外黑压压的一片骑兵，有人缓步走入，墨发白衫，远远地停在殿门前，抬眼看了过来。</p>
<p>只那一眼，让他搭在椅上的手不禁收紧了，仿佛听到了心跳的声音，一起一落都带了无由的紧张。</p>
<p>楚明允觉得好似有很久都没见过他了，目光痴痴地落在那眉眼上，半点都舍不得移开，静默了足有片刻，才弯眸冲他笑了，“怎么还这么没表情的，还在生我气？”</p>
<p>“世誉，”他笑叹了声，“像当初那样，再给我真心的笑一个吧？”</p>
<p>再要你一个笑，命都心甘情愿地交给你。</p>
<p>苏世誉不做声，静静地望着他，良久良久，敛眸收回视线，却是转而向旁边兵士吩咐道：“守好陛下。”</p>
<p>他转身出殿。</p>
<p>楚明允愣怔在皇位上，满眼都是苏世誉的背影，殿外斜照逶迤苍穹如血，兵士推着殿门一寸寸地合拢，苏世誉的背影一线线地消失在眼底。</p>
<p>殿门紧闭，阻断了如潮夕照，隔断了他的心上人，剩了满目昏暗。</p>
<p>又静到了极致，能清晰听到心间传来一声重响，随后无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p>
<p>他突然发疯一般地冲下皇位，甩开阻拦的兵士，推开殿门追了出去，骑兵在远处隐成一线，极目处那白衫身影早消失了，他想要去追逐，却倏地踉跄着半跪在地，手死死地攥着胸口，蹙紧了眉喘息不止，心口那道伤忽然无比剧烈地疼了起来，像是被利刃破开了又涌出殷红的血来，疼得说不出话，也再笑不出。</p>
<p>残阳落在他发上，宫中花架上蔷薇花香流转浮动，春风未老。</p>
<p>隐约有重重马蹄声由远及近，楚明允猛然抬头。</p>
<p>“世誉……”</p>
<p>却看到是大队黑衣人马奔来，为首的马上坐着秦昭和杜越，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在他跟前停下了。秦昭带着杜越下了马，连忙将楚明允扶起，“师哥，怎么了？”</p>
<p>他身后的黑衣人也悉数下马，“主上。”</p>
<p>分明下令遣散，可三千影卫，无人离去。</p>
<p>楚明允深吸了口气，强定下心神，他正欲开口，远空中突然响起了几声鸟鸣，数只黑羽鸟从振翅飞来，落在了他们身旁。</p>
<p>秦昭拆下了落在肩头的那只鸟腿上的密信，顿时怔住了，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楚明允，将密信递了过去。</p>
<p>楚明允接过，展开一看，也微微变了神情，“……李延贞下诏禅位给我？”</p>
<p>“不止，”秦昭一连解下数封密信，“师哥先前的革改诏书，被添了注解重新颁布了。”</p>
<p>“被处斩的官吏过往所犯一切罪行已经公示长安街巷。”</p>
<p>“京中闹事的豪强权贵接到朝廷禁令警告。”</p>
<p>“苏家表明臣服新君，其他苏党官员，包括陆仕也都转变了态度……”</p>
<p>秦昭有些念不下去了，看向楚明允，“师哥……”</p>
<p>楚明允抬手打断他的话，眉目紧蹙着，话音意味难辨，“……他现在应该是率着羽林军在城外了。”</p>
<p>“谁？苏家，是不是我表哥？”杜越终于忍不住凑了上来，看着楚明允道：“那个……我……对不起！”</p>
<p>楚明允和秦昭微诧地看向他。</p>
<p>“对不起啊，”杜越挠了挠头，“我一直没说，那时候你把我表哥玉佩扔了，我心里气不过，就去告诉我表哥了……我、我不知道你们俩会有今天这种事儿，但我表哥真的没那么心狠……真的……”他急着解释，索性将苏白的醉话一股脑全倒出来，生怕楚明允不信。</p>
<p>辨不清心里究竟是何种滋味，楚明允打断了杜越的话，对秦昭道：“你和杜越留在这儿，把马给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