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这廷尉,除了捉虱子,无事可做。
该死的死了,该降的降了,根本不用廷尉审判。
“宣君,宣君。”一个廷吏冲了进来,满脸喜色。“有事了,有事了。”
宣播一跃而起。“何人犯罪?”
“不知道,是御营发送来的。”
宣播目光一扫,随即又坐了回去。“通知程壹了吗?由他接收,先审。”
廷吏看着宣播,低声说道:“宣君,程廷正刚刚离职了。”
“离职?”宣播很不高兴,一拍案几。“何时之事?为何我不清楚。”
廷吏眨眨眼睛。所有人都知道廷尉宣播和廷尉正程壹不和,但没人愿意夹在中间受气。
见廷吏装傻,宣播更不爽。“他人在何处?让他来见我。”
“听说他要去黄白城求见大司农,寻一份屯田的事做。”
“大司农?”宣播愣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没再追究这件事。
有大司农张义撑腰,他是拿程壹没办法了。
李傕、郭汜阵亡后,关中初定,大司农负责屯田,急需大量人手,没人敢和大司农抢人。
“罪犯在哪里,带来见我。”
“喏。”廷吏转身去了。
时间不长,几个廷吏架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儒生来到宣播面前,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宣播不解地看了一眼那几个廷吏,什么时候对待犯人这么客气了?
“报上名来。”宣播清了清嗓子,威严的咳嗽道。
管他什么权贵,进了廷尉寺,都是老老实实的。
“先(宣)……先(宣)元晃(放),是……是我。”儒生睁开眼睛,艰难的说道。
宣播一惊,起身细看,眼睛越睁越大。“郭……郭公则?你……你怎么……”
郭图扶着案几,使出吃奶的力气,坐了起来。“水……水。”
宣播连忙命人取水来,亲手接过,送到郭图面前,将布在水中濡湿,又捏得半干,小心翼翼地拭去郭图脸上的鲜血。费了半天功夫,才算将郭图的脸洗干净。
但那两个门牙却是怎么也补不回去了。
看着黑洞洞的嘴,宣播想笑,却又不敢笑。
“公则,这是怎么回事?”
郭图怒不可遏。“无知小儿,我……我和他细(势)不两立。”
——
宣播费了好大的功夫,总算搞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欲哭无泪。
为什么这种倒霉的事总是落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