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不露相啊。“韩雪真讨厌,演个话剧而已,那么多毛病,我烦死她了。”真真边吃边说,“居然安排我演奶妈,要不是担心我爸爸生气,我就吐她一脸唾沫。”“你演奶妈还有不少台词呢,我只有一句台词。”雪兰也抱怨道,“还要穿男装,黏胡子。”“她让我演奶妈是故意臭我,笑话我长得胖而已,她自己演朱丽叶,别人答应了吗?”张维真气哼哼地说,“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她打开橱柜,拿了一件东西给雪兰看。胸罩……“我妈刚给我买的,从美国人开的百货商店里,她说我可以带了,但是我觉得带这玩意怪不好意思的,你有没有?”“……等过一阵子,我也会有的。”雪兰暗搓搓地想,胸都还没有,带什么胸罩。这具身体比较弱,前胸跟飞机场一样,平的很。就连月事也才来了几个月而已,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发生了很囧的事。她对李氏说自己来月事了,问她要月经带。李氏愣了一下,便露出了很神秘的笑容:“是啊,也该来了。”接着她找出了一个厚墩墩的小布包给雪兰:“这是你三姐的,你先用着。”雪兰……李氏又摸了摸她的脸说:“女儿啊,从今天起你就是女人了,可以嫁人了。那个地方很重要,除了你未来的丈夫,谁都不能碰,碰了会死人的,你记住了吗?”雪兰……张维真把胸罩塞回柜子,然后取出了一条白色的蕾丝巾搭在头上。“这是我表姐结婚时带的头纱,我硬要过来的,好看吗?”雪兰接过来看了看,哇,好精致的布料呢。这个年代穿婚纱结婚其实挺摩登,不过所谓的婚纱跟后世有点不一样,就像这厚厚的头纱一样,蒙在头上活像阿拉伯人。张维真拿过头纱蒙在头上,打扮成西方嬷嬷的样子。“咱们来排戏吧,省的没演好,韩雪那女人又说三道四。”雪兰点点头,其实她没关系,作为路人甲,她只有一句台词,张维真的台词倒是挺多的。于是雪兰披上一条床单,用床单两头在脖子下面打个结,高高扬起床单,举起一只手戳戳戳,大声道:“我要杀了你!”晚上坐在张维真家的饭桌前,雪兰感动的想哭,她喝到了果汁,吃到了布丁和蛋糕,还得到了一块奶酪,虽然是囧囧的中西合璧,桌上还有红烧猪蹄什么的,但也极令人满足了。家里虽然这么西式,可惜张维真的爸爸依然有姨太太,不过这姨太太是她mama原来的丫头而已。她mama还生了两个儿子,年纪都很小,正是调皮的年纪,其中一个不停的在饭桌下面踩雪兰的脚……用过了晚饭,张维真安排她家的车夫把雪兰送回家,却正好碰到了她刚刚归家的父亲。那男人一身西装,喝得醉醺醺的,他被搀扶着从汽车上走下来,车里还坐着一个很时髦的年轻女人,男人下车前,她还凑上去亲了一口。雪兰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她本以为张维真也会生气,谁知小姑娘甜甜地一笑,上前搀扶住父亲说:“爸爸,你回家了,累不累?饭菜准备好了,我马上吩咐仆人给你放洗澡水。”她父亲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好……好闺女,吃……吃饭……”张维真笑着跟雪兰摆摆手说:“路上小心,明天见。”“明天见。”雪兰也摇摇手,然后车夫就拉着她出门了。这时,雪兰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张维真跟她说过的几句话。“咱们女人活得累,活得委屈,所以更要放聪明,只有聪明人才能笑到最后。”雪兰忘记她当时为什么会发这句感慨了,只是附和的点了点头,想来真真也不只是幸福窝里的小姐啊。☆、第33章傍晚很热,这一年的秋老虎特别厉害,屋子里像蒸笼一样。“今夏可真热啊,都什么时候了,还一点不见凉。”三姐呼扇着蒲扇说。只三个女人在家里,也顾不上什么体统了,都穿得非常清凉,李氏切了一个西瓜拿到外面说:“过来吃西瓜,今年开春至今都没下过雨,难为西瓜长这么大。”雪兰注意到李氏的食指上包着手绢,忙问:“你的手指怎么了?”“没事,今天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李氏道。“娘,要不咱雇个婆子吧,每天帮你做家务,出门买菜,咱家现在也不缺那个钱。”三姐道。“不用,不用,我不是心疼钱,我是担心外人,这年头世道不好,随便弄个外人在家里,万一召来坏人,咱们怎么办?”雪兰边啃西瓜边说:“你也太小心了,哪有那么多坏人,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李氏却翻了个白眼:“小丫头你知道什么?越是穷的世道,人心越是坏,当年娘在戏班子里,见识过不少腌渍事。”李氏轻易不提她在戏班的事情,似乎很避讳别人知道她唱过戏,跟外人介绍自己的时候,一般都说自己是地主家的闺女……“那时候我有个同伴,跟我一样的年纪,我唱文小生,她唱花旦,总是我们两个人对戏。她跟我说过,她是陕西人,有一天她在家门口玩,邻居过来跟她说,去她家吃糖,因为是熟人,她就高高兴兴跟去了,结果麻袋一罩,被邻居卖到了通阳,跟她家乡隔着十万八千里。她时常哭着说,她家虽然是普通农户,可是很富裕,万没想到在家门口被邻居提脚卖了,一想到父母亲人还跟那衣冠禽兽比邻而居,不知道他做下的恶事,心里就急得不行。所以有些人看着面善,心却是黑的,咱们小心些总没错。”这个年代的男女比例相差很大,据说高达13:10,这种差距给社会带来了很大影响,而且性买卖在大多数省份都是合法的行业,加上人口可以买卖的政策,所以社会混乱也是可以理解的。啃完了西瓜,雪兰还是热的不行,汗水从头顶流下,顺着脸颊滴落,浑身黏糊的像粘了一层糖一样,还有蚊子围着她转来转去,不一会儿身上就咬满了包。“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屋里热得像蒸笼,外面又热又有蚊子咬。”雪兰哼哧哼哧在身上挠挠挠。“娘,咱们上外面溜达溜达吧,我听说前街的夜市可热闹了,邻居家的王姨都经常带着她闺女出去逛夜市。”三姐道。“不行,大晚上的,谁都不许出门。”李氏很坚决的否定了。“为什么不行啊?夜市上那么多人,还有巡警,丢不了人。”三姐歪缠道。“你怎么知道丢不了,等真丢了,有你哭的。”李氏道,“咱们三个女人,本就该闭门歇户,万一叫街上混子知道咱们家没男人,上门找茬怎么办?”雪兰撑着头叹了口气,她写一本书,就净赚了近十万块大洋,李氏让存在洋行里,一个月却最多花不到三十块钱。问她干嘛这么节俭,她说怕财外露,召来坏人。如果她们和张维真家那样,弄一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