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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妘一路上都很雀跃,韩月则正相反,多数时候保持沉默,回来后忽然对姬妘道:“姒家之人接近我等,怕是暗藏其他目的。
你小心些,别和他们走的太近。”
韩月多智,姬妘则直来直去,有些缺心眼,不由得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韩月摇头,她自从出落成少女以后,就连韩人宗室的一些名义上的长辈看她的目光,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和觊觎。
她对这类目光非常敏感,刚才的接触,她能隐约感觉到姒厉藏而不显的一股侵略性,沿途都在注意打量她和姬妘,如同在注视猎物。
姬妘笑道:“你放心好了,那姒家人要是敢把主意打到我姬家身上,有他们好瞧的。”
话罢摇曳着臀儿先进了屋。
韩月紧随其后。
————
秦王四年,四月末。
草原上寒气依然不减,但覆盖着茫茫草原整个冬天的大雪,已经开始融化。
空气里多了一丝暖意。
挛鞮曼站在白狼城王宫的主殿顶端,远眺城外的辽阔草原。
执掌王权数年,挛鞮曼暗藏雄志,承袭其父遗愿,正带领着匈奴,一天变得比一天强盛。
挛鞮曼收回视线后看向身后:“大萨满,我父当年便是被南人刺死在我足下的这座王殿内!”
“嗯。”身后响起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
回应者便是匈奴大萨满,身穿黑红两色萨满袍,面上满是风霜的刻痕,皱纹深陷。
他的背脊已有些佝偻,但眼神幽深冰冷,仿佛能吞噬人的精神。
数年过去,大萨满的力量亦是愈发渊深莫测。
“魏人派来的使臣,说要联合我匈奴抗秦,大萨满怎么看?”挛鞮曼的声音,雄浑悦耳。
“我与大王看法一致。”大萨满徐徐道。
挛鞮曼:“大萨满知道本王怎么想?”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
大萨满淡淡的道:“何况是我匈奴首领被刺身死,此为我匈奴全族之辱。
而大王一日不能报杀父之仇,我匈奴王姓中,便有人不会真正服从大王。”
大萨满顿了顿:“但近年来我一直在关注中土变化,我匈奴数年间不断壮大,秦人也是如此,已连灭韩赵两国,鼎盛之势不可阻挡。
故而魏人才想到要借助我匈奴出手袭秦。”
挛鞮曼:“魏人想利用我匈奴,本王岂会看不出。但如今我匈奴王帐之下,草原部族数以百计,勇将千员,游骑数十万。
秦人虽强,本王有何惧哉!
若秦稍弱,本王早率军荡平秦地。正因秦人强盛,方能成为我匈奴的对手。”
挛鞮曼话罢轻喝了一声,一头巨大的白狼虚影,在其身后浮现,对着南方的天际,嘶吼咆哮。
“眼下还不是全面攻秦的时机,但我预备派出一明一暗两支部众,兵压秦境以测其兵锋,掌握秦人虚实。”挛鞮曼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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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赵淮中收到匈奴遣骑兵往南线活动的消息时,正在桃源洞天里帮穆阳静种地。
他手上拿了把锄头,带着些好奇的打量。
那锄头看起来平平无奇,是一把用石头磨出来的锄头,古老原始。
实际上这把锄头的来历大的吓人。
“这就是天地间的第一把锄头?”
赵淮中颠了颠手里的石锄,扭头问挽着裤腿,在水田里查看试种水稻的穆阳静:“你神农氏好东西也太多了,什么第一都让你们家占了。”
穆阳静没好气道:“你又看上我们家的锄头了?”
赵淮中摇头:“我看上的不是你们家的锄头。”
穆阳静抿着嘴不吭声,专注查看眼前的水稻。
她将蓝色长裙下的内衬,挽到膝盖上方稍许,匀称的小腿在水面和裤管间露出一小截儿,白生生的,细腻如雪。
就在这时,虞妫从洞天外走进来,大氅飞扬,靠近汇报了匈奴人的动向。
“想休息一年都不成,非要挨揍才能老实是吧。”
大秦之主轻挥了下手里的锄头,遂把手里的锄头放在地上,跟穆阳静打了声招呼,离开桃源洞天,返回了咸阳宫。
等他具体看过夜御府暗探送来,记录着匈奴人动向的密报,道:
“廉颇将军前日还来找寡人,絮叨说原以为归秦能有很多仗可以打,哪知来到我大秦以后,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烦躁的很。
来人,去召廉颇入宫。告诉他,寡人要放他出去打仗了。”
“大王,此战让廉颇去,吾觉得不是最佳人选。”另一员大将被内侍带领,恰好从门外走了进来,扬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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