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宋元斌瞧着女儿,“你是不是希望我永远不回来才好?我不回来,就没人管你了。”
“我哪儿有?”宋玉翻了个白眼,小声的嘀咕着,“这也不知道是发的哪门子邪火,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放肆!”宋元斌使劲一拍桌子,“我本来还想给你留点情面,不在家里面前说你。和你这不嚣张的样子,简直让我看不下去。怪不得外人说你没家教,你都给我丢脸。”
宋玉看了一眼饭桌上的兄弟姐妹,两个小侄子都在,眼巴巴地瞧着她。
宋玉觉得没脸了,低着头,不回话。
宋元斌冷哼了一声,“我问你,你最近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别跟我撒谎!也别捡好听的说。”
“我……”宋玉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母亲,“妈?”
毛子君在桌子下面捅了捅丈夫的腿,“老宋,孩子就算有错,你也应该跟她讲明了,这么不清不白的发火,算怎么回事啊?再说了,两个小孙子也都在桌上了,你别把他们吓到。”
“我管不了这么多。”宋元斌瞪圆了眼睛,“她让我在外面没脸,让人家指着鼻子骂我不会教育孩子,我还给她留脸?”
宋玉不服,“谁呀?谁敢指着鼻子骂你?我找他去。”
“你可拉倒吧。”宋元斌目光冰冷的扫向女儿,“你还敢再去找人家?还敢再去勾引有妇之夫?当一个可耻的第三者?”
第三者?
这年月,就是作风不正的破鞋呀,都可以游街了。
宋玉的两个嫂子听到这儿,连忙站起身,捂着的孩子的耳朵,直接回了卧室,临走之前还没忘了给宋玉一个鄙夷的白眼。
宋玉挂不住脸了。
眼眶也红了,“爸,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的。这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是污蔑我!”
“污蔑你?”宋元斌一看女儿还强词夺理,不知道认错,干脆“蹭”的一下子,从饭桌边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人家向东都找到我办公室了,说你不要脸。人家怎么不说别人?”
啊?
向东?
宋玉没屁了。
知道东窗事发了。
也不敢在父亲的面前狡辩了。
她这么一沉默,就等于是默认了,兄弟姐妹都是正派人,忍不住在旁边插话,“老三,第三者插足?这种事你也去干?你咋想的?插足要插成功了,我们也不说什么!还被人家男方点着名的骂?甚至告到爸爸那儿了?女人做到你这样,可真是够贱的。”
贱?
被家人这么定义着……平时一向心高气傲的宋玉怎么受得了?
眼泪啪啪的掉了下来。
赌气的一扭头,“用不着你们说我。”
“啊?你说什么?”宋元斌气得脸都白了,抬手就给了女儿一巴掌,“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道检讨,你给我滚。”
宋玉双手捂着脸。
哽咽着冲出了大门。
东北的天黑的早。
她站在小院的门口,又冷,又饿,有茫然,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也没有一个家人追出来。
真尴尬!
再回头看看家里的灯光……晕黄而温暖,可那份温馨,好像已经并不属于她了。
宋玉觉得自己被家人彻底的嫌弃和鄙夷了。
可她并不检讨自己,反而把这一切难堪,都归罪于江一水。
心里病态的以为,如果没有江一水,向东还是自由的,那就不会这样断然拒绝自己的追求,更不会告到父亲那里,弄得全家人尽皆知。
她咬着牙,捏着拳头,心里诅咒了江一水100遍~你让我难堪,你也别想好!
一转眼珠。
有了坏主意。
干脆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大步消失在夜色中。
去哪儿了?
去市政府的独身宿舍了。
找到了二楼的一个小单间,理了理头发,拽了拽衣摆,这才抬手敲门。
“谁啊?”
几乎是立刻,屋里响起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一开。
左中山把头探了出来。
他是新调入市委秘书处的秘书,工农兵大学毕业的,今年27岁,家里也没什么背景,就是一个农村孩子,靠着几分聪明劲儿和会看脸色,才一步一步进入了仕途。
他好奇的挑了挑眉,“宋玉同志?怎么是你呀?找我有事吗?”
“嗯!咱们能不能进去说?”
“那好!请进吧。”
云中山闪到了一边。
宋玉缓步而入。
说实话……
宋玉打从心里往外是看不上他的,可她需要一个替自己办事儿跑腿的人……赵思诚老谋深算,左右逢源,表面上虽然对宋玉挺尊敬,可她压根就指使不动人家。
所以,宋玉在秘书处里琢磨了一大圈,就把视线落到了左中山的身上,平时也给了他几分小恩小惠,今天正好能用上他了。
她也没绕弯子,颐指气使的直接发话了,“左秘书,我想请你帮我办件事儿!有一个叫江一水的人,就住在帅府街6号……”
她是知道地址的。
上一次赵思成当着她的面,问过向东这个,她当时就用心记下了,“我想让你帮我注意一下江一水的所有情况,比如,她接触什么人了?现在在做什么?收集一个完整的材料!及时向我汇报。”
汇报?
她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如果不是靠着父亲的余荫,她以为她是谁呀?凭什么能指使别人替她办事?
左中山善于钻营,也想多拉拢一些人脉,所以,两个人处于互相利用的目的,这就一拍即合了。
他恭恭敬敬地点头,“放心吧!宋玉同志,我马上就去查!明天就给你个汇总报告~”</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