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这趟新西兰之行算是白跑了一趟。
然而就在他对迷茫的前途倍感失望之时,江晨却又是在他的眼前点燃了一盏名为希望的明灯。
“正好相反,”摇了摇头,江晨微笑道,“我觉得我们有很多可以谈的地方。”
张亚平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晨。
“可你不是说——”
江晨端起已经降温的咖啡,轻轻品了口,随口道。
“我只是说,你的计划不足以吸引我,但从来没否认我们之间存在合作的可能。比如,你可以告诉我,假如你们拿到了这一百万美元的投资,你们会用来干什么?”
听到江晨询问起自由党的具体计划,张亚平意识到这事或许还有转机,于是立刻挺起了胸膛,自信地说道。
“这一百万美元我们将用来在帕努军队中发展下线成员,同时组织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市民,以及被强制剥夺农田、种植园的农民。我们将发动罢工,我们将组织游行,迫使帕努当局向我们做出妥协,惩办腐败人士,赶走目无法纪的强尼国际......”说到最后,张亚平却是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
赶走强尼国际,似乎并不符合江晨的利益。
“赶走了强尼国际?然后呢?”江晨笑道,“继续过苦日子?等待新的投资商?”
张亚平眼睛转了转,随即许诺道,“我们可以将强尼国际在帕努群岛的利益转交给你。”
听到这幼稚的回答,江晨哈哈笑了两声,摇了摇头。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执政党吗?一百万美元?只怕强尼国际给总统塞的行贿都不止这个数,你打算用来腐蚀军队?别做梦了。你的许诺只是空头支票,根本兑现不了。”
江晨一针见血地说道。
张亚平屏住了呼吸。
低下头,他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那你觉得,怎样的合作才能让你满意?”
闻言,江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游行?罢工?那些玩意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选举诞生的政府才会对民意心存敬畏。我敢断言,如果你们那啥自由党还抱着政治途径解决问题的幼稚想法,等待你们的只有无情的镇压!”
“我们的总统确实是选举诞生的。”张亚平心存侥幸地开口道。
“但他已经被腐蚀了!”江晨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用充满蛊惑的语气说道。
“他已经不是你们当初选出来的总统了。”
“如果他,那个叫爱德华的蠢材现在参选,你还会将手中的选票投给他吗?”
“或者说,你认为现在的他会舍得放下手中的利益,老老实实的参选吗?”
“总统共和制?呵呵,面对现实吧,你们现在是总统独裁制!”
“选票,抗议,这些都救不了你们。真正能救的了你们的,只有子弹!”
江晨的话如同一道道重锤,狠狠地翘在了张亚平的心头,敲碎了他对帕努当局的最后一丝幻想。再加入自由党之前,他曾是一名毕业于新西兰的奥克兰大学的高材生,算是帕努群岛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
当看到帕努当局对外来资本的妥协,合伙欺压他的同胞时,他愤怒了。
怀着一腔热血,几个学历不一但志同道合的年轻人聚在了一起,携手成立了帕努公民自由党。旨在维护公民的合法权益,根除帕努当局与海外资本勾结的现状。
虽然表达政治诉求的路途艰难,但很多帕努人都站在了他们这边。也正是因为这点,让他看到了和平解决问题的希望。
不过江晨却告诉他,这条路从一开始就行不通。
“武装抵抗吗?”张亚平喃喃自语道,眼中已经渐渐燃起了某种别样的火焰。
“没错,能改变现状的唯一方法,只有武装抵抗。从反对派,变成反政府军。”江晨继续向这位“少年”传播着危险的思想。
“可是,这违反宪法——”
“是你们的总统违宪在先,别告诉我受贿卖过是在帕努宪法的框架内。”
“可,可是内战会死人。”张亚平咽了口吐沫,艰难道。
“没有不流血的革命,没有毫无牺牲便能换来的和平。”江晨直视着他的双眼,坚定地说道。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江晨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的选择只有一个,用鲜血换来自由,或者在妥协中将血流干。”</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