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道学啥,我干过保安,老板嫌我年纪小,后来去了一家美食城,洗碗、杀鸡宰鸭,累死累活干了半年,终于升级负责‘蒸屉’,可屁股还没坐热呢,我就被辞退了,因为厨师长的弟弟看上了这份工作……”
说起来都是辛酸,小胖子捂着大脸,长长的叹了口气。
“学点啥吧。”郝运给他提了个建议。
他从中专毕业了之后,比这个小胖子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做了很多类型的工作。
超市,饭店,流水线,精神病院……
“学了,我去延庆去学焊工,干了两个月,受尽艰辛和打压,就从那里逃出来了,连工资都没给我,我坐公交车都没钱买票,售票员就骂我,我就哭……”小胖子大概是觉得郝运也是个和他一样受苦受累的人,所以就开启了倾诉模式。
郝运看着他那双已经张了嘴的皮鞋,知道他没有说谎。
而且,他能理解这个小胖子。
有的时候,人真的需要倾诉,可是跟谁倾诉呢,跟家里人说他们只会更担心,跟朋友说,他会觉得你想借钱。
郝运的解决方式,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找一棵树倾诉。
而他现在就是小胖子的树。
剧组收工之后,大家各奔东西,谁也不再认识谁。
郝运就安安静静的听他说,偶尔还会问两句,只能感慨同是天涯沦落人。
都是来自穷地方。
郝运家里是父亲多病,小胖子家里是兄弟姐妹多,超生罚款。
区别在于郝运上了两年中专,而小胖子因为交不上68块的初中学费,十四五岁就跑出来打拼。
“哎对了,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小胖子说了一通,觉得舒服多了。
“我啊,我叫郝运。”郝运凌空比划了一下是哪两个字。
“哎呀,这名字好啊,我叫岳龙刚,有机会我请你吃……吃烧烤。”最后这仨字说出来还挺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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