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坐卧在窗边,王若昀轻抚着手上的白金对戒,嘴角漾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苦笑。
这对戒,是她自大学毕业之后,辛辛苦苦,一点一滴存下来的,期间,她用了好多不同的方式明问、暗问,好不容易才依她的喜好挑选出来,她认为最适合她的样式。
只是,不知这样的求婚礼物能否博得佳人一笑,因此,她选择将它尘封在衣柜的一角,让它久久不见天日。
现在想来,当初的迟疑,或许就只为了印证今日的结束吧。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引擎声划过耳际,她顺着声响来源处一瞧,瞬间,双瞳不由自主的紧缩,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令她疼得难受。
她,竟让陈亦齐送她回家?回到这个,由她与她共同编织的爱巢。
胸口的疼痛越发明显,她已经无法思考,脑袋闹轰轰乱成一团,只能无助倚靠在窗边,双眼逃避似的紧闭。
会不会终有一天,他便光明正大的踏入本属于自己的领地,佔据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过大的力道,让掌中的对戒陷入肉里,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紧紧握牢的幸福,这一刻,却只剩说不出的苦涩。
再也......没有以后了……
她与她,再也不需要这对戒指,更不需要这段互相牵绊的关係。
松开手,任凭掌心的对戒掉落脚边,金属落地的声响,如同她此刻的心碎声,是如此的响亮。
她,放她去飞。
「小昀,你怎么又点了冰,然后傻傻的让它融化?」
好友的声音,令王若昀由回忆中脱离而出,来不及隐藏的苦涩,让她藉由低头的动作,侥倖的躲过。
曾经很洒脱的作出决定。
那夜,就在她一字一句说出她的决定,看着她震惊不已的面容,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掉过一滴泪。
不是不难过,而是太痛、太痛,痛到心在淌血,流不出任何一滴泪。
如果,你最需要的人不是我,那么,我愿放你自由,让你可以翱翔在你想要的世界里,不需理会世俗的眼光,更不需时刻担心,这见不得人的关係让他人知晓。
若说,在没有我的世界里,能让你更自由、更海阔天空的飞翔,那么,无论重来几次,这残忍又痛苦的决定,仍旧不会更改。
因为爱你,所以,选择放手。
但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的、那么的痛呢?
明明不想牵绊住你的脚步,明明说好了要笑着送你离开,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由自主的关心着你的一切?
「我只是……在发呆……」
三点一刻,涣散的双瞳渐渐聚焦,冰店外头,牵着小女娃一同走过眼眸里的,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又瘦了啊……
低着头,搅拌着早已融化成糖水的剉冰。
曾经令她甜入心扉的配料,此刻就像北极海的冰山,一浮一沉的漂游在碗面,却激不起她半点的食慾。
她该怎么告诉好友,每个星期一,她总会在这个时间,牵着她女儿走向马路另一旁的舞蹈教室?
又该怎么告诉好友,她总会痴痴的,坐在冰店里两、三个鐘头,就只为了见她这短短几秒的时间?
「真的不告诉她吗?」店员有些惊讶的问道,像是不能理解。
她知道,有位熟客一直在找这张年代已经有些久远的cd,儘管她千拜託百拜託,要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替她找到,但无论她用什么方式,问过再多分店,就是无法找到。
但现在,眼前这位女子,却要自己用店里的名义,将这张cd转交给她,甚至还告诉她,若她付了钱,也不必再转交给她,就当是自己帮她一个大忙的酬劳。
天底下,竟有如此的好事?
「请务必保密。」将手上的cd放置在柜台,王若昀转身来到一处角落,站在背光处,利用些许的阴影,隐藏住自己。
今天,是星期二。
她总会在接女儿去上画画课之后,偷个间,过来音乐行转转。
有时候,她会偷偷跟在她后头,暗地将她戴过的耳机紧紧贴住自己的双耳,感受上头仍残留的,那一丝温暖。
偶尔,她会到隔壁的书局,为女儿挑选童书,她知道,她每一本都想买,总是拿起这本看了看,又换另一本瞧了瞧,像是无法下定决心。
然后,她会在她离开之后,将所有她曾看过的绘本,通通买下,任由它们将家中那一大片书柜填满,就如同她的心,仍被她紧紧佔据一般。
傻吗?
至少,她傻得很幸福。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痛……
「怎么一直看錶?有事?」
由稿件上将头抬起,编辑望见自家作者不停低眸留意腕上时间的模样,忍不住开了口。
「嗯。」
今天,是星期三。
她总喜欢在回家前,买一份热呼呼的菠萝油,和一杯冰冰凉凉的冻柠茶,然后,一边散步,一边享受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