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即便沉默寡言,但总能轻易击穿她心扉的外壳。和叶忍不住把脸埋在臂弯里,感受着后背带着安慰又不至于失礼的安抚,哽咽着道谢:“谢谢你,惠。”伏黑惠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那小小的,纤细的身体传递出的脆弱和悲伤却很真实。咒术师对人的负面情绪一向很敏感,刚刚那个皮肤黑黑的大阪少年对他的敌意也太明显了,伏黑惠就算从来不关心这方面的事,也能从只言片语的信息中拼凑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处境来。他本不该留下来的,谁都不愿意让别人撞破这种隐秘的心事。但他现在就在这里,原因很简单,是他不想留她一个人。将积攒了好久的情绪垃圾抛掉后,和叶悄咪咪抬起头,跟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伏黑惠对上了视线。“……”“……?”伏黑惠率先别过脸去,“你要不先洗把脸?”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又像是在掩盖着什么。大抵是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和叶这才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她面上羞赧,低着头像鸵鸟一样起身冲了出去。没多久,又像个鸵鸟一样慢吞吞挪了回来。和叶自觉丢脸,尽管她一直把伏黑惠当作是亲戚家稍微大一点的川口聪对待,此刻也终于意识到他是个十五岁该晓事的少年,她刚才的行为,怕是会被人当成笑话看待……“抱歉。”然而最先说出口的却不是她,和叶一愣,“……啊?”伏黑惠眼神波澜不惊,之前急于掩饰的慌乱仿佛是她的错觉:“没什么。”想是为了缓解有些僵硬的气氛,和叶开始找事情做:“你吃完了吗?那我把盘子洗了。”说着她开始收拾起残羹盛炙,端着一叠瓷盘走到水池边。伏黑惠呆立了片刻,也跟了上去帮忙。从前在公寓里吃完晚饭也是这样,和叶洗完一个盘子便递过来,伏黑惠接过手里便擦干净,再整齐地放进碗碟柜。和叶经常一边动手一边给他讲各种各样的事,从学校里同学的表现扯到米花町哪里新开了家店,伏黑惠和她肩并肩站着,偶尔交谈,更多是在倾听。暖黄的灯光笼罩着少女纤瘦的身形,伏黑惠只要偏过头就能看见她耳边流出的发丝和雪白修长的颈侧。有些事情无法用语言形容,但心跳真实的反应不会作假。伏黑惠垂下视线,过长的羽睫轻颤。他其实明白刚刚和叶抬起头时,那一瞬间的震颤感是什么了。胸腔里的心脏比往常更加能感受到它在跳动,他想,大概是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只是这样太失礼了,伏黑惠在心里默默想到。在她那么伤心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真的很抱歉。*天色将亮未亮时,新田小姐跟着黑玉犬找到了伏黑惠,同时和叶也知道了案子已经解决的事。那时她的怀里正坐着一只白玉犬,等着她给狗狗头上扎个小揪揪,黑玉犬见状,不甘心地也要往她身上扑,被伏黑惠截了下来。一开始新田明见远山和叶能看见伏黑惠的式神,还以为她是未登记的咒术师,经他解释才了解了实情。和叶也是第一次见到除了伊地知先生以外的辅助监督,很热心地送了她一些冷藏的煎饺,两人没几句话的工夫就聊开了。同样是只看得见咒灵而没有术师的才能,新田明拉着远山和叶一个劲吐槽“窗”的工作多么难,她多么担心自己弟弟云云。“……哪有凌晨三点还把人叫起来的!尤其是五条先生,伊地知先生老得比他都快!你不知道吧,其实他比五条先生还小两岁!”“哈?”这件事和叶还真不知道,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伏黑惠,对方沉默着点了点头,和叶顿时酸了。她一直以为五条悟的年龄也就二十出头,完全看不出是要奔三的大龄青年。可恶,好想知道五条先生平时是怎么保养皮肤的!新田明继续:“……上次伊地知前辈还跟我说,伏黑君他们几个一年级的不小心把咖啡弄到五条先生价值二十五万日元的衬衫上……”和叶:“……”打扰了!这财力,属实是她不配了!两个人聊得正酣,没过多久警察来了电话,声称隧道塌陷的路已经差不多清扫完毕,新田明也准备开车回东京。伏黑惠却不着急动身,反而问和叶要不要一起走。“诶,可以吗?”和叶本以为伏黑惠会先回学校那边,反正小兰他们就算等警察做笔录也要不了多久,到时候她可以自己打车回公寓。伏黑惠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没什么不可以的,你脚不方便走路,新田小姐可以直接送我们到公寓楼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