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焦金流石,尉然手里抱着一摞子书本,跟企图从客厅逃遁的梁驰撞了个满怀。梁驰一边怒喊着“走开”,一边抬起了头,看清眼前人后,愣了下,随后咧嘴一笑:“我爸说的家教老师是你啊~”尉然微笑了笑,点头:“嗯,是我,小驰,希望我们以后相处愉快。”第12章 BE能量02梁驰的母亲叫文琴,实打实的大家闺秀,和梁业伟属于商业联姻,故而梁业伟对文琴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他也尽力扮演了一个合格丈夫和好父亲的角色。怪就怪文琴是真心喜欢梁业伟的,也许从小的严苛家庭环境所致,她心思细腻,有什么事喜欢憋在心头,不怎么擅长跟人诉说。梁业伟对她是很好,可她心里明白,这个男人并没有真正将她放在心上,他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的爱人。渐渐的,文琴发现,梁业伟对自己的助理丁芬兰格外照顾,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性格也愈加的暴躁。但其实丁芬兰那时和梁业伟清清白白,文琴只是郁结于心,羡慕丁芬兰的独立清醒人格,潜意识想成为她那样的人,也以为梁业伟会喜欢那样的人。她愈加控制不住自己对梁业伟的怀疑猜忌,只要丁芬兰在梁业伟身边,她都会嫉恨的发疯,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太丑陋,却又无法改变现状,由着自己变成她越来越讨厌的人,失控,歇斯底里。梁业伟没办法,辞掉了丁芬兰,积极配合她治疗,可此时的文琴已是药石无效,她愈加暴躁,并把这种情绪迁怒到了梁驰身上。母亲的敏感多疑,父亲的常年忙碌,对梁驰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导致他性格极度的恶劣乖戾。文琴抑郁症最严重的那几年,总觉得她生出了梁驰这样的坏孩子让梁业伟失望了,她的不安和不幸全都来自于梁驰,于是对他更加严苛,发展到最后,她几尽疯癫,看梁驰一眼都会觉得痛苦不堪。她对梁驰说,如果你乖一点,他就会多看我一眼了。如果你像谁谁一样优秀,他肯定会觉得我最起码是个好妈妈。但她又恨极了梁业伟,怨他喜欢丁芬兰那样的女人,怨自己的无能。她被保护的太好了,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失败,也经不起一丁点苦楚。而比起接受自己的糟糕,她更愿意找出一个合适的借口麻痹自己,梁驰就成了她的宣泄口。梁驰日复一日的看着她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服用抗抑郁的药物,再跑到卫生间催吐,也承受着她对自己和梁业伟的恨意,本来就沉郁的性格在血液里逐渐根深蒂固。不久后,文琴把自己和梁驰锁在黑漆漆的储物间里,抓了一把安眠药分别喂进她和梁驰嘴里,企图自杀。十岁的梁驰早具有分辨危险的能力,他扣着嗓子,强制自己吐出了药物,文琴全程冷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梁驰后来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已躺在病床上,他茫然的看着四面白墙,想着文琴临死前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是后悔还是怨恨?后悔自己对他的苛待,怨恨他的苟且偷生,不肯陪她赴死?梁驰始终不得解,性格却愈加的难以捉摸。他骨子里刻着对梁业伟的恨,也厌弃极了生在阳光下的人,这是文琴潜移默化施加给他的,无论恨,还是对自己想做却做不到的某类人的嫉妒。这样的梁驰,十一岁那年遇到了尉然。尉然宠着他护着他,无论他再怎么任性胡闹都无限的包容着他,梁驰空白的心脏突然被人柔软的填满,于是为了保鲜这份温暖,他开始学乖,想尽一切办法留住尉然,把自己小而易碎的心脏交托给尉然,对他百般信任依赖,霸道的缠着他,想把尉然藏起来,独占他的温柔和关心。被这样努力汲取爱的孩子纠缠,要么早早推开,要么永远纵容。显然,尉然哪一个都没做到。为了讨他开心哪怕过敏也吃干净他递来的芒果而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的梁驰,他推不开,摔碎一颗小心翼翼捧出来的赤城之心,他也做了,不怪梁驰恨他。回到眼下。本该溜出去胡天海地的梁驰在看到尉然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后,老老实实的走回去了。尉然稳当的坐在他跟前,摊开书本,额间漆黑的头发垂在眼睫,看起来格外的柔软。他并没有抬头,一边用食指撵着书页,一边语调轻松对梁驰说:“你今天能够乖乖坐上半个小时,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梁驰用手撑着下巴:“尉老师说话算话?”尉然抬眸,眼角的小黑痣开成了一朵花:“算。”梁驰乖乖坐了一个小时,要求是尉然爬上后花园的无花果树,给他摘一篮子的小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