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问:“娥英是大长老孙女?”
龙炳麟诧异:“长老您不知道?”
“我上哪知道?”
“我和娥英俱为三代龙人,但和其他三代龙人不同,为二代和一代生育,且俱为优秀二代和一代,故血脉较之寻常二代更为优秀。”
梁渠震惊。
二代和一代?
回交?
“长老莫要想岔,同为一代,血脉程度不尽相同,龙君点化亦分先后,间隔几十上百岁,十分正常,并非育种那般……且龙君精血点化,只要育婴者不同,不会形成近亲关系。”
梁渠顿时理解。
三十岁的侄儿,三岁的叔叔。
辈分差辈,但年龄相近,还没血缘关系。
“娥英便是大长老的亲孙女,我族公认最美龙女。”龙炳麟莫名其妙强调后半句。
龙娥英:“……”
“你呢?”
“大长老是我大爷爷,我和娥英算堂兄妹,三代以内龙人,辈分原因,大多是这样的关系,延瑞也差不多,长老,如何?娥英,你呢?其实不必真联姻,明面上的说辞罢了。”
龙炳麟担心进度太快,退而求其次,先用假关系制造暧昧。
龙娥英纠结几许,念到昨日萤火:“能帮长老,自无不可。”
“倒不必如此麻烦。”梁渠没觉得不到两个月的相处,二人关系好到那份上,摩挲下巴,“娥英既为大长老亲孙女,那直接……”
说完计划。
龙炳麟颇为失望。
“也行。”
……
龙女搬着瓶瓶罐罐上船。
漆黑的舱室里。
萤火虫琉璃瓶里绽放幽光,像是一盏盏大绿灯笼。
“柳知县留步,不必再送!”
“华珠,平阳相距不远,万望日后梁大人得闲常来!”
柳文年相送至甲板,言辞中满是不舍与挽留。
这当然是客套话。
稍加应付,梁渠让獭獭开扬帆起航。
正待离岸,埠上忽有嘈杂,几个朴素乡人身着素衣,怀里抱着麻布,意图穿过吏员阻挠,靠近大船,眼见福船要走,为首老者揭开麻布,高喝。
“梁大人留步!梁大人留步啊!”
柳文年瞧见麻布下的东西,大为惊异。
一把巨大的、用红布缎制作的伞,伞骨边沿,一圈帷幔垂落,写满字迹。
万民伞?
这……
真有百姓自愿相送?
“放开吧。”
不像闹事,柳文年大手一挥,吏员放行,老者得以带青壮上前,站至岸边呼唤。
梁渠让獭獭开暂时停船,跳到岸上,打量两眼。
一个胡须全白的小老头,胡须理得干净利落,精神奕奕。
好生眼熟。
“老人家是……荣汉文,荣乡老?”
“是是是,昨日大祭,老儿我就在队伍里!”荣汉文见梁渠记得自己,兴奋莫名。
梁渠稍加思索,全部回忆起来。
去年华珠洪灾,拳头救人被传是江淮河神化身,特意来惩戒黑水河神,今年退洪会比往年都快,源头就是这荣汉文说的!
荣家村的救灾也比旁乡快得多,事后还组了一支船队跟随自己。
当时参加送王船祭祀,梁渠就是去的这个村子。
荣汉文递出万民伞,絮絮叨叨。
“梁大人,您身份尊贵,锦衣玉食,乡亲们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好东西,单知道您八月要来,家家户户出布料,紧赶慢赶给您缝上一把伞。
今天好不容易做成,就听说您要走,我赶忙送过来!好悬是赶上了!
老儿我书读得不多,按说这伞全是送要走的父母官,给您合不合适,会不会有冒犯也不大清楚,只是乡亲们的心意在里头。”
“是啊,大人收下吧!”
“收下吧!大人!”
荣汉文身后,几位跟来的青年热烈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