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煦拉开车帘。
“那拜托梁先生好好照顾小石头了。”
“请世子妃放心。”
世子妃欠身一礼,承诺下午再来,登上马车,告辞离去。
越王船队明日即走,适才拜师,自然尽可能先让师徒二人熟络感情。
让龙女看顾好温石韵,别跑到院外头。
梁渠和师兄师姐脑袋凑出圆圈,共同围观难得一见的玄黄牌。
玄黄牌非常轻,暗金色。
整体呈方形,两侧弯曲,像块弧度没那么大的圆瓦片。
向长松用力一捏,坚硬无比,指头发白没一点印子。
卓绍琴一掌拍下爪子:“小心捏坏,换不出玄黄气怎么办?”
向长松:“……”
欲言又止,其后放弃。
卓绍琴是师姐,没得反驳。
曹让问:“三师兄,玄黄牌用什么材质做的?”
陆刚拿起瞧一瞧,观摩色泽,轻敲两下,凑到耳畔听音色。
“大概是逍遥金,轻且硬,常用来造贵人马车车轴,单这一块要小千两白银,价值不菲。”
“奢侈。”
天下第一中正平和气,晋升宗师,得寿三百的关键就赤裸裸的放在眼前。
无价之宝!
“玄黄牌加十个大功……师父有十个大功么?”徐子帅抬出头问。
“劳你关心。”杨东雄没好气,“过去参军回来,留有几个备用着,前年抵抗鬼母教,朝廷记我一功,去年参与对付鬼母教宗师,我拿四個。”
徐子帅讪笑两声:“忘记师父是沙场老将。”
俞墩道:“如此说来,十个大功是小事,一缕玄黄长气板上钉钉。”
“师父何时去置换玄黄气,教弟子们开开眼界!”
“确实,没见过长气什么样。”
“五月龙人收天水朝露,我忙着消化灵机,真没看清楚长气什么样。”
“龙人那日收的是长气?”向长松惊道。
“……”
向长松挠挠头:“我单以为是收什么天材地宝……”
“不急。”杨东雄摇摇头,“为师仍需洞开玄光,熔炼百经,完成之前,拿到长气亦无用处,反有遭劫风险。”
“倒是……”
“师父谨慎。”
玄黄牌没人偷,没人抢。
朝廷设立玄黄牌的目的,本意是严格把控玄黄长气流通渠道。
每块玄黄牌流向皆有标记,且大功不得转赠。
与记录流向不相符,单靠块牌子和大功换不出长气,劫到手就是块价值小千两的逍遥金。
变作玄黄气可不一定。
价值足够,总有胆大的。
说不得会有北庭密探,南疆恶师,海外贼人之流出手。
“越王好大气度,拜师送上如此大礼。”
“师弟修行本就迅捷,用上魂金莲,岂不是如虎添翼?”
“今年内不会地桥吧?”
“等等,想到一件事。”徐子帅挺直腰板,“阿水收世孙为徒,师父不是和越王一个辈分?”
“呿!”杨东雄当即喝断,“别出去瞎说。”
“哈哈,弟子心里有数,想着玩玩。”
“来来来,吃冻乳,吃冻乳,快化了!”
后院。
清风徐来,庭中阴凉。
老蛤蟆蹲坐池塘,头顶莲叶倒扣遮阳,爪蹼撑头,唉声叹气。
微风拂过,叶边轻晃。
肥鲶鱼从塘石缝隙间拔出两根蒲公英,举到跟前。
老蛤蟆鼓嘴吹飞,无数小白伞飞落水面。
忧愁淡淡。
随风飘散。
温石韵骑着乌龙到处闲逛,对池塘景色大为新奇。
家里池塘,院子比师父家大得多,别人家里的院子过年过节也去得不少,造景,山水各有特点,但从来没有那么多好玩的事。
一转头。
乌龙吃痛。
脸上带凶疤的大江獭站立背后,吓温石韵一跳,不自觉地揪住乌龙脑袋毛。
黄袍疤脸自觉冒昧,后退两步,放下笤帚,双爪合十。
温石韵不知所措,从乌龙背上翻身下来,擦擦手,正要合十回礼。
地面阴影急速放大。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