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梁渠自己碰上吃席时候是这样的,总共两桌,一半人不认识,多别扭。
水兽加渔栏供应,家里螃蟹堆积如山,索性安排成中午与晚上两顿,各自痛快。
范兴来牵走两匹大马,领对方进入庭院。
甫进门,项方素左右张顾:“我外头瞧得真切,足三进的院子,阿水住得快活啊。”
柯文彬笑道:“整个义兴镇上,最大的家宅恐怕就是你家了吧?”
众人从帝都过来,本地压根没有地产,基本上是选择购置。
但太大空空荡荡,买的多是一进,二进院子,远没有梁宅宽阔。
梁渠笑道:“都是乡亲们抬爱。”
柯文彬咧嘴:“怎么没人来抬爱抬爱我?”
“说起来,今个我俩是头一回上你家。”项方素搓搓手,绕过影墙,见到堆成小山的秋蟹大吃一惊,“霍,那么多螃蟹?仲轼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刻钟前,没早多少,来,坐下吃。”
冉仲轼夹起蟹黄蘸姜醋,旁边已然有两个空壳。
项方素凑上前,翻出几只往手上一掂:“真全是七两往上的大蟹啊!”
“骗你不成,说到做到,再说小的有什么好吃,今个就当小会,没规矩,敞开吃。”
“嘿嘿,我喜欢!”
二人闻着香味,胃口大开,不等其他人,坐下跟冉仲轼一同拆蟹。
平日小会,一到饭点,管谁没来,该吃吃该喝喝。
三人后,冉璎,白寅宾,任毅鹏等人陆续赶到,围满长桌,徐岳龙则忙于公务,晚上不少。
和项方素等人去江陵县游玩导致晚归不同,徐岳龙前天才从华珠县回来,一直有后续事情需要处理。
他一进门便卷起袖子:“阿水,最大的蟹搁哪呢?”
“早备好了!”
梁渠来到灶房,从帮工手里端出一个大托盘,里头只有两只蟹,一公一母,但个头大得出奇。
“公蟹一斤五钱,母蟹九两三钱!我专门一个个从蟹堆里头特意挑出来的!”
柯文彬从罗汉床上跳起:“我糙,阿水你这样子讨好上司?”
项方素痛心疾首:“谄媚!太谄媚了!”
“屁!先前说好的,岳龙大哥帮我预借大功,最大的蟹就得归他!”
“预借大功?这玩意能借?”白寅宾放下蟹腿,“我也要借一个!”
“滚蛋。”徐岳龙自觉坐到中间,推开凑脸上来的白寅宾,“阿水预借的是年底绩效考核的那个,能不能成暂且不说,你们有吗就借?谁有?我一样帮他打条子!”
柯文彬大吃一惊:“他娘的,还能这样?”
绩效考核全是同级官员,多数世家子弟位置全在七品以上,高手如云,和梁渠那阶段的完全是两种情况,几人真没法保证能拿到考核前列。
“早知道我应该让我爹给我弄一个河伯当当!”
“呸,狼烟高手当河伯,伱不害臊?”
众人吵吵闹闹。
伴随着徐岳龙的落座,梁渠知会一声,厨房里的热菜一个接一个端呈上来。
蟹黄包,蟹黄面,蟹黄饭,香橙……除此之外有一些当季时鲜,用来调剂口味。
在场多是帝都人,头一回如此畅快地吃螃蟹,喝上黄酒,宴会氛围迅速攀升,好不热闹。
乌龙低着脑袋穿梭桌下,尾巴晃出残影。
冉璎自个不吃,剥了壳一点点喂给黑狗。
徐岳龙絮絮叨叨说上一堆,嘴一秃噜,连和卫麟在华珠县打了一架都说了出来。
众人伸长脖子。
“谁输谁赢?”
“咳咳,说那么多干什么,吃饭吃饭,哦对,阿水,我们准备把船厂办起来了,马上你有的忙了。”
“什么船厂?”
“仲轼,你解释一下。”
冉仲轼吐掉蟹壳碎片:“河泊所来平阳县足一年,方方面面大致熟悉,如此一来,我们得着手开发大泽,第一项便是组建船队去深水区捞宝鱼。
说来不算复杂,大抵是咱们出人,出物……”
一番介绍,梁渠恍然。
大抵意思为河泊所另建一个“公司”,每月固定时日,组织船队进入大泽深水区,捕捞宝鱼,再拉回到岸上贩卖。
缓解巨大财政压力同时,促进底层武者进步。
当然,组建船队需要人手,深水区危险重重,包括护航,避免水妖侵扰等一系列问题,故而要人带队。
“阿水,以你实力,到时候或需每月单领一次!放心,不是白干,领队的武师有红利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