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正在做的事情。通过对量子引力场进行数学分析,通过多维度分析引力子行为模式,从而让其不管是在量子层面还是宏观层面都能符合试验观测结果。
n体问题恰好就是其中一个分支。一个多体星系中,引力本就是必不可少的部分。
如果能让洛特·杜根这种带研究生经验丰富的大师来教他怎么带学生,也许能快速解决这个麻烦。
简单来说,乔泽相信专业。
洛特·杜根的回答很欢乐:“哈,乔,真的,我丝毫不意外你会苦恼与教不出优秀的学生。你创造的那些东西对学生的天赋要求很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身为导师需要丰富的经验来启发跟维持学生的思维跟创造能力。
遗憾的是,我不认为你过往的学习经验能对任何学生有所帮助。真的,你的存在只会不断打击他们,让他们感觉到未来的学术生涯一片灰暗,根本看不到半点超越的希望。
但我的学生不一样。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肯照我说的做,以后是有希望超越我的成就。不止是学术方面的启发,更有精神方面的。他们会说,嘿,我们的导师是个没什么用的老头,但有时候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而你,我亲爱的朋友,你的学生只能说,我的导师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他说的每句话都蕴含着哲理,但可惜的是我没法领会他的意思,哈哈……”
洛特·杜根在电话里笑的很欢乐,根本忍不住那种。
乔泽则已经皱起了眉头,并在对面笑声持续了五秒之后,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这个小老头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在乔泽的印象中这老头是很严肃的,还真没想到这家伙笑点也有如此低的时候。
带不好学生也值得被嘲笑吗?
不过有一点,乔泽觉得洛特·杜根似乎说的没错。
他或许的确是对学生的要求太高而不自知吧?
但问题是降低了要求,并不能解决那些必须要理解的问题。
数学的物质性就在于,那些需要熟练掌握的定理并不会因为他的要求太高或者太低而变得更难或者更容易掌握。
好吧,乔泽觉得他可能需要去看一些关于教育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至于洛特·杜根之前说的所谓科学突破奖,乔泽并没放在心上。
之前他打算拿个诺贝尔奖,也是为了以后帮李建高评院士能方便些。
正在思考这些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洛特·杜根回了过来。
想了想,乔泽还是接了这小老头的电话。
虽然这位教授今天的表现不太地道,但毕竟他之前给乔泽的印象不错,不至于一杆子打死。
电话接通,对面情绪平复了下来,起码没在发出莫名其妙的爆笑声。
“咳咳,乔,好吧,我道歉,不过你可以将之理解为朋友之间的调侃。真的,只能怪你太完美了,完美到不像个人,当然我是指学术跟研究方面。所以当你在这一层面表现出某些缺陷时,就会让人感觉到那种发自心底的愉悦。”
这话说的很坦诚。
乔泽选择了接受道歉,并给出了自己的理解:“我懂。人总是希望看到比他更强的人出丑,来为自己的平庸找借口。”
显然这个解释让对面觉得乔泽没那么可爱了。
半晌没吭声,但也没挂电话。
就在乔泽考虑是不是该主动挂断电话时,对面终于开口了:“好吧,乔泽,你赢了!请原谅一个老糊涂的家伙,你是对的!我们这个行业就是这样,谁贡献大,谁有理。”
“你打算接受我刚才的提议?”
“不不不,乔泽,我对去华夏生活不感兴趣。并不是这里的生活有多美好,又或者对华夏的生活抱有疑虑。实际上我仔细考虑过你的提议,在很久以前,但最终发现习惯的力量已经大于我对于这个世界神秘的渴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乔泽言简意赅道。
这就跟他不愿意离开西林一样。
人都有自己的舒适圈。
要离开舒适圈必须有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理由,且这个理由足以让他决定放弃已经在舒适圈内习惯的生活。
就好像有人愿意为了工资跳槽,有人愿意为了信仰而付出。
到了洛特·杜根这个层级,如果连对学术的信仰都无法说服他离开已经习惯了的舒适圈,大概也没别的东西能让他改变主意了。
当然理解归理解,乔泽也并没有打算这么放过对面的小老头。
所以还是补充了句:“你已经不是纯粹的学者了。
“呵呵,但我有另一个方案。我们其实有很广阔的合作空间,比如制定一个联合研究生培养计划。专注于针对研究生数学理论研究能力的培养,各自取长补短。”
“不。”
“为什么?”
“超螺旋代数、超越几何学,超螺旋坐标系等等一系列内容,别处学不到。但任何教学方法都不会只在普林斯顿找到。”
“乔泽,朋友之间需要分得那么清楚?这可不像你们华夏人的性格。”
“有失公平的交易是让友情变质的开始。”
“好吧,你赢了!乔泽,我可以把这些年带学生的心得整理一下,然后发给你。希望能给你一些帮助。看,我这样做够朋友了吧?”
“嗯,我学习过后,会视有多少帮助来折算给你的报酬。”
“不错的主意。但有一点,你应该知道,虽然我不算富裕,但也并不缺钱。”
“好,让你满意的报酬。”
“哈哈,知道吗?乔泽,我喜欢跟你做朋友。”
“哦,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乔泽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虽然别人的经验不一定有用,却说不定能解决现在的烦恼。
乔泽打算着两年先不收研究生了。等到把王宇、范玉明跟李叔的三个研究生全都毕业之后,在考虑是否接收新的研究生。
暂时似乎也只有这么办了。
……
美国,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
闲来无事的爱德华·威腾没有回公寓,而是在二楼的办公室里忙碌。
摆在面前的电脑里是cern发来的关于引力子的分析报告,爱德华·威腾一边看着报告,一边习惯性的将报告内的重要内容归纳出来。
“能量范围:13.5tev对撞事件记录:1.2x10^11。”
“检测到的可信事件:5x10^7个。”
“平均每个事件中有约2.3tev的能量无法通过传统粒子追踪方法追溯。”
“时空扭曲指数平均值为0.85±0.15(与超螺旋坐标系理论预测值接近)。”
“观测到的疑似蕴含引力子粒子的平均寿命约为1.2x10^22秒。”
“已测定衰变为光子(53.96%)、中微子(42.73%),其他衰变情况不明。”
“注:衰变产物在探测器中的空间分布呈非标准的螺旋型分布模式。”
“能量不对称性:在对撞事件中,约5.32%的能量呈现不对称性。(高维影响的可能)”
“动量分布的偏差超出了标准模型的预测误差范围,平均偏差为0.3%,与超螺旋坐标系理论预测值一致。”
“预估,更高精度高能量的实验,将可能进一步提高对引力子的解析……”
……
最后一句,爱德华·威腾刚添加上去,又直接给删除了。
没有意义。
以欧洲核子中心目前的工作效率,即便真能设计并建造出能提供更高能量的对撞机来,他大概也已经作古。人没有必要去操心死后的事情,哪怕这件事能改变世界。
更别提现在的各种审核更为严格,尤其是对环境的影响,以及让人头疼的经费问题。
没办法,当经济处于下行趋势的时候,主要会员国首先想到要收紧的就是针对未来的投入。很无奈也很现实。
毕竟把引力子研究清楚,在现阶段并不会带来什么的经济利益。相反的是,可能还需要持续的投入去做针对性的研究,然后在未来数十年后才可能有所收获。
这是很无可奈何的事情。
去跟一个连第二天吃什么都还没着落的人,画一张十年后一夜暴富的大饼,明显是不道德。
理论研究的窘境正在于此,只能怪他出生的早了些。
可惜了!
在心底叹了口气,爱德华·威腾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再睁开眼时余光恰好看到静音后不停闪烁着某人名字的手机屏幕。
怎么说呢,这人还真是挺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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