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思维?”
“我的执笔人……我的执笔人……我的执笔人……”
就在这时,鹅毛笔身后出现了一道虚影,虚影正手握着它,像是在书写着什么,但不是提拉努斯,卡伦见过提拉努斯的壁画,更见过他的雕像。
那道虚影是一个老者,老者右手抓着鹅毛笔,左手夹着一根烟。
是这座骑士团医院的副院长,这间信仰检测科室的主任……达文思。
但这个画面出现得极为不合理,因为他的职责更像是一个阵法维持者,需要使用这里时,他启动一下阵法,平日里负责维护,就好了。
可在这个画面里,他却能握着这支鹅毛笔在进行书写。
这很不符合逻辑,就像是机场地勤衣服一脱,直接去驾驶飞机了。
第三道意识思维?
卡伦重新坐了下来,太过遥远和太过高层的事,就算知道了现在也没用,但眼皮子底下的人,他不介意多知道一些。
“什么是第三道意识思维?”
“提拉努斯大人是第一道意识思维,掌握我的一切。分割分支后的我,是属于我自己的第二道意识思维,他,是第三道意识思维。第三道意识思维对第二道意识思维可以进行有限程度的影响。”
“我属于第几道意识思维?”
“您是无上的至高,您的意志即为我的所有准则。”
“第三道意识思维对你影响有多少?”
“百分之九十九。”
“这叫有限度的影响?”
“在我不进行信仰检测时,第二道意识思维会进入休眠,第三道意识思维将有权力接管我。”
卡伦目光一凝,问道:“他现在能感知到这里正在发生什么吗?”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不能,我现在处于工作状态,第三道意识思维无法对我进行干预和影响,在这里,您的一切都将得到保密。”
“他用你来做什么,我指的是,第三道意识思维。”
“书写与记录,我将配合书写和记录他的精神印记。”
“给我看看。”
“我有罪,因为该部分记忆已经清除,并不存在。”
“那伱是怎么知道有的?”
“百分之1。”
卡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伟大的您准许,我可以联络这里其它11支鹅毛笔进行询问,如果第三道意识思维有未完成的精神印记,可以找寻到。”
“未完成的?”
“是的,未完成的精神印记会暂时保存在鹅毛笔里。”
“其他11支鹅毛笔?”
“这里总共有12个我,我这里没有未完成精神印记,但可能它们中的一个那里有,第三道意识思维并不局限于只用一支笔进行精神印记书写。”
卡伦很快就想通了这样做的原因,只拿一支鹅毛笔写,会导致那支笔磨损度更高进而引发怀疑,如果是轮流换笔写,那么就能控制整体磨损度。
“12支鹅毛笔,现在工作状态下的加上你是三支,非工作状态下可以联通到么?”
“可以的,您的神旨是我必须遵守的最高准则,对它们也是一样。”
“我想问的是,你联通它们时,外界会察觉到么?”
这里应该有12个小屋,但进来时卡伦就只看见三个,其他9支鹅毛笔并未具体显现出来,如果调查这件事时导致阵法自己启动,那肯定会引起怀疑。
尤其是现在几乎证实了,那位达文思副院长的不简单。
“不会,就算是休眠状态,依旧有最低百分之一第二道思维意识保留,我和它们是同级,但您的至高意志可以让我去唤醒它们进行配合。”
“那就开始吧,先从那休眠的9支开始。”
“是,请您稍等。”
接下来,卡伦看见自己面前的这支鹅毛笔身边,开始出现第二支鹅毛笔,然后第二支再消失,又出现,再消失,又出现……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当然,卡伦也清楚现在是自己精神认知中的时间被拉长了而已。
走进这个小屋时,相当于自动承认和小屋以及里面的鹅毛笔达成了“精神桥梁”,而且是那种最顶级的精神桥梁阵法效果。
但现在,卡伦依旧希望身边能够多出一杯冰水啊。
终于,鹅毛笔停了下来,它开口道:“9支休眠的笔里没有未完成的精神印记。”
“那剩下两支在工作中的鹅毛笔里会有么?”
“我有罪,我不知道。”
“如果联通了它们,会有什么影响?”
“会导致正在工作的它们停止工作,同时正在检测的对象可以对等感知到我们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我可以亲自操控么?我的意思是,我能安抚它们正在面对的工作对象。”
“可以,您可以握住我。”
“好的。”
卡伦站起身,走到桌子后面,伸手去握面前的这支鹅毛笔。
没有实物感,但精神上又像是握住了,这种感觉类似于手麻了,但你的手并未真的在像密封翅膀一样高频率扇动。
现在,卡伦的位置是面对着自己先前所坐的椅子。
……
“我不是在反驳你,我承认你的论述在你诞生的那个年代是正确的,因为那是一个神战和教会战争频发的年代,连神祇都会经常陨落,教会的更迭只会更快。
在那个年代,生存肯定是第一要务,所以在发展信徒时需要采用那种广撒网的形式,将秩序的理念稀释得越让人更容易明白就能在第一时间覆盖和接触到更多的潜在信徒。
但这是在没有深耕的前提下才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可现在的时代变了,这个纪元诸神不出,神战也不再那么频繁,如果在信仰传播渠道上还继续以前的那种粗放方式的话,会导致效率的降低。
首先秩序神教内部就已经有了很成熟的完整架构………”
“好了,阿尔弗雷德。”
“嗯?”
正说到兴头上的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己身前,发现桌子后出现了一道握着鹅毛笔的身影。
“少爷?”
“出去后再说,现在让我安心做事。”
“是,少爷。”
阿尔弗雷德低下头,用钢笔在小册子上写道:
“我很惶恐,因为当伟大的存在在我面前展现出‘神迹’时,我已不再像以前那般激动。
我很自豪,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内心已经笃定伟大存在身上发生任何事情都属于正常的虔诚。”
卡伦将手中的鹅毛笔触碰了一下桌上的这支鹅毛笔,一段时间后得到了回应:没有。
“阿尔弗雷德,你继续吧。”
“好的,少爷。”
卡伦的身影消失。
阿尔弗雷德继续道:“来,我们继续,我刚刚纠正你到哪里了?”
……
“你对秩序的虔诚不够明晰,你应该更加深入地理解秩序的含义,去用你的内心去感知秩序的本质!”
“你要用你的眼睛去仔细观察秩序的美,用你的耳朵去聆听属于秩序的美好韵律!”
“你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否则你的信仰无法进一步的深入,虽然我能感知到你对秩序的认同对秩序之神的敬畏,但这些还不够,你还能有更多的挖掘空间!”
“我这次可以给你及格分,但你知道么,及格分对于你这种教内家族子弟而言,是一种羞辱!”
理查的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他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像是一个俘虏。
在鹅毛笔的精神信仰压迫下,他已经产生了一种窒息感,像是你的老师将你的灵魂提了出来放在了蜡烛上一边烤一边进行训斥教育。
这和实力无关,除非你想或者叫你敢用蛮力破除这些,否则信仰不够虔诚的人,必然遭受这种极大的压力。
这时,理查忽然感觉到鹅毛笔的声音停止了。
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见卡伦握着鹅毛笔出现在书桌后面。
要知道,从小到大,爷爷奶奶溺爱,母亲离家,父亲精神病;
所以理查一直都没怎么被人训导过,哪怕他爸近期喜欢上了皮带教育,但那也不算是训导。
现在真正能对理查训导,且理查也愿意听从和学习的,只有卡伦。
因此看见这一幕后,理查不像阿尔弗雷德那样会直接认为是卡伦出现了,而是当即哭丧着一张脸很委屈地喊道:
“干,要不要这么狠,还带人物情景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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