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格,手放上去。”
“是,少爷。”
博格走上前,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了麦克先生的胸膛上。
两股运行轨迹,像是两种相互吸引的阵法,在接触的瞬间,就产生了反应。
麦克身上的红色开始快速地转移到了博格身上,而博格,则在快速地吸收着麦克身上积攒的火属性力量。
卡伦在此时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因为这是火属性力量的传导,所以在下一刻,两个人身上都“燃”起了火。
麦克先生的头发被点燃,博格的头发也被点燃;
紧接着,双方各自的一次性内裤也随之燃烧。
一次性内裤的作用一是遮羞,二则是它能很快就烧完,不至于留下什么烫伤。
麦克脸上逐渐从痛苦转为平和,
而博格脸上则逐渐从平和转为痛苦,但他却一直咬着牙,只凭着鼻子用力喷吸强忍着。
卡伦看着博格,说句心里话,这个少年出身自妓院,却又自己抓住机会回归了艾伦家摆脱了原本的宿命,眼力见又好,关键时刻又很会决断与抓住机会……
这样的少年,在戏剧舞台上,妥妥拿的是主角剧本。
昨晚自己躺在床上睡前与睡在床尾的普洱还特意聊过这个话题,因为把麦克身上准备放弃的火属性力量过渡给博格本就是普洱自己提出来的。
它是觉得这个“少年”自带白眼狼属性,但它又一边很看重这个家族的未来希望。
只不过,当卡伦调侃博格是“主角剧本”后,
普洱只是笑了一声,
反问道:
“那您呢,少爷?”
“啊!”
“啊!”
伴随着麦克与博格两个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传导仪式结束。
麦克双眸之中被清澈的蓝色完全覆盖,随即他的身体上也出现了一层水雾,逐渐凝实后,宛若套上了一具铠甲。
下一刻,
麦克站下了书桌,铠甲下方,像是为他支起了两条腿一样,完全不影响他行动,但这种状态自然不可能持久。
“噗通!”
麦克重重地向卡伦跪下,
诚声道:
“感谢您,少爷,是您,给了我新生!”
而另一边,博格的身体皮肤开始转为深红,但很快,他双臂举起,深红色开始褪去,肤色开始逐渐化为正常的颜色。
他的右眼中,赤色的火焰一闪即逝,这种颜色,意味着家族信仰体系二级!
他靠着麦克体内抽出的火属性力量,晋级了。
随即,博格也向着卡伦跪了下来:
“少爷!”
博格没有说其他话语,只是用拳头猛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卡伦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位,
微笑道:
“你们可以先把衣服穿上。”
……
“卡伦少爷,无比感激您治疗好了麦克,真的。”老安德森跟在卡伦身后一边说着话一边抹着眼泪。
卡伦相信,这位擅长演戏的老人,这一刻是发自内心的感动。
“这是我应该做的。”卡伦很平淡地说道。
“不,这是您对艾伦家族的恩德,艾伦家族以后就是您的马蹄,就是您的训鹰,您的意志,就是艾伦家族的方向!”
“您言重了。”
如果自己现在撒手离开,再过阵子,艾伦庄园估计都要没了。
不过,普洱有句话说得很对,在收集材料和跑腿方面,真的是需要一个家族的供养。
卡伦真的没料到,在自己开始研究阵法时,哪怕一个初级小阵法,也需要准备那么繁复的材料。
这时候,卡伦已经和安德森来到了古堡门口,远处的演艺厅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哀悼馆,而亨利亲王的葬礼,则定在三天后。
亨利亲王的尸体剩余部分,是真的找不到,所以特意用银子,为他重新打造了身躯,到时候穿上衣服,只把头露在外面即可。
如果玛丽婶婶在这里,肯定会很喜欢这个极为省事的活儿。
这时,卡伦看见演艺厅那里有一群身穿着王族宫廷服饰的人正和艾伦家族的工人争吵着;
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与贝德先生大声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卡伦问道。
老安德森回答道:“少爷,是这样的,我们是按照少爷您的设计要求与流程做的准备,但王宫内的事务官却觉得有些地方违背了王族的礼制,一直要求我们整改。”
“那就告诉他们,要在我们这里办,就必须遵照我们的规矩,否则,请他们把亲王的脑袋带回王宫去办。
放心,王宫那里最后肯定会认怂的。”
因为那位女王老太太,还想着葬礼那天下榻这里呢。
老安德森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点头道:“是,我这就去亲自说。”
卡伦干脆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老安德森去训斥那位王宫来的事务官,连带着把他带来的王宫里的那群礼官全部命人轰了出去。
阿尔弗雷德与博格站在卡伦身后;
外头的风,有点大,尤其是门口这个位置,有些穿堂风,卡伦默默地把衣领子往上提了提;
他的目光,看向重新恢复准备阶段的演艺厅,看着一群群女仆拿着各种所需的用品去摆设,看着男仆们去对庄园入口到演艺厅的这段路进行整修;
耳朵里,听到了身后庄园内正在进行大扫除的声音。
其实,自己的很多设计,并不符合维恩真正贵族的礼制,自然就更别提维恩王族的礼制了。
因为茵默莱斯丧仪社,在罗佳市,只是中等档位的丧仪社,强行硬套的话,肯定会有很多地方不搭。
但卡伦就是想这么地任性一下,
一方面是因为他清楚女王无论如何都会答应,另一方面,卡伦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家了。
婶婶在地下室,哼着歌,庆幸这个钱多事儿少的活;
叔叔在前面忙前忙后,安排布置;
罗恩在偷懒,打盹儿;
温妮姑妈比对着茫茫多要出席的达官显贵名单;
米娜伦特克丽丝他们充当着服务生准备着酒水;
楼上三楼书房里……卡伦下意识地抬起头,随即,又缓缓地再次低下头,爷爷还睡着。
“咳咳……”
卡伦开始咳嗽起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嘴,阿尔弗雷德上前,帮卡伦披上了一件外套。
这时,
詹妮夫人与尤妮丝从演艺厅那边走了过来,看见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卡伦,詹妮夫人笑着对卡伦道:
“少爷,这次葬礼的布置,可真是好符合我们瑞蓝的风俗啊。”
詹妮夫人本就是罗佳市人,自然能够看得出这次葬礼的细节到底从哪里来,
“那位王宫的事务官也是看出来了,一直说这不符合传统,但被父亲大人呵斥走了。”
说到这里,詹妮夫人忍不住带着快意地加了点私货:
“维恩人,可是一直都瞧不上我们瑞蓝人的风俗和习惯呢,总觉得我们瑞蓝人是乡巴佬。”
显然,詹妮夫人自从嫁进艾伦家后,在社交场合可没少遭受来自维恩贵人的那种“地域歧视”。
卡伦笑道:
“既然葬礼是由我这个瑞蓝人来设计,那肯定得遵从我们自己的规矩……”
说到这里时,
卡伦忽然愣住了,
因为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句低沉且陌生的话语;
仿佛很遥远,
又好像非常非常地近,
像是在山林那一头对你呼喊,又如同就凑在你耳旁对着你细语;
这是,
来自神的呢喃:
【秩序就是:我定的,而你们必须遵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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