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依稀知道自己是晕了,醒过来的时候他被放在还在燃烧的房屋旁边,未熄灭的温度炙烤着他的赤在外面的皮肤,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在了一边被人摊在地面上,看样子似乎已经烤干了。
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被殴打的地方,他敢断定刚刚被打的时候他的肯定已经伤到了骨头,可是他的身上却并没有哪里疼,只是在每一个意识到的受伤严重的部位都留下了非常明显的疤痕。
云卿抬起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阎锋,阎锋没有抽烟,他甚至都没有将烟夹在手中,很不正常,云卿一度以为烟才是阎锋的本体。
刚刚梦到了什么?阎锋问道。
梦?
你睡在河边,到处都浸湿了,昨晚没睡好吗?
因为这几句话,完全不像是阎锋的风格,云卿的鬼使神差的看了对方好几眼,真的是本人吗?阎锋怎么可能说得出来这么温柔的话?云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阎叔,线索你问我我也会说的,不要这么温柔,我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阎锋似乎笑了,很轻柔的一声,让云卿以为自己是幻觉,只是看过去之时,隐约觉得阎锋现在给他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相同,是错觉吗?他明明对阎锋也不是很熟悉。
刚刚其实,我感觉可能是不是回忆。云卿抚摸上身上的伤痕,刚刚被殴打的时候明显知道这几块地方受伤严重,现在看来却已经是陈旧的疤痕了,所以应该是这具身体的记忆,恩,姐姐,死亡,恶鬼,死,报仇。
阎锋什么话都没有说,双腿叉开在地面上画着什么。
我在想会不会这就是和于紫燕有关,于紫燕的死亡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是因为和我交好,她是在给我拿食物的路上被人阻挡的,之后被放在圆盘烧死的,圆盘是整个布衣镇最中心的地方,不管是谁总能看到的,可是按照阎叔的说法她不是直接被烧死,而是被烤死,时间很长,但是没有任何人看到她,当时于紫燕还给我留下了几个模糊不清的词语。
这会不会,是过去的重现?
云卿变成了曾经的少年,少年在布衣镇却饱受欺凌,被布衣镇所排斥,被称作恶鬼,其中一只同情他偷偷给他食物的布衣镇镇民最终被发现了她的行动,以同情恶鬼为由被炙烤净化灵魂。
当时于紫燕最后的话很可能是在死前看到了偷偷躲在角落里看着她的少年,所以让他立刻藏起来不要出来,跑,离开布衣镇。云卿搜索着记忆,之后镇民死了,镇民的亲人来到河边看到正在喝水的少年,企图将少年殴打致死,所以才会用到了报仇这个词汇。
很合理。阎锋笑了,是个不错的猜测。
是吗?没想到阎锋居然会夸他,云卿居然有些喜出望外。
你知道,巢一般是如何形成吗?阎锋并没有继续分析,而是如此问道。
额,约定俗成?民俗什么的?云卿猜测。
巢是一种思念体。阎锋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越是脆弱的人所创造的巢就越是凶狠,在巢内死去的人越多,得到的满足感越强烈,巢就会越发的贪得无厌。
难道说云卿突然想到于紫燕所带来的五十人团,或许并不是某个人带进来的,而是巢真正想要吞噬的生命?
在生存的时候无法抵抗的世界在死亡之后被重新构造,并且创造成符合核的想法的世界,这就是巢的本意,如今烧毁了所有的房屋,巢没有破裂,证明这就是他想要的。阎锋一反常态的没有沉默寡言,而是笑着半跪在云卿的面前,如果要找到核,有一个很重要的方法,就是找到巢想要表达的什么,去反向推断,在整个巢内最脆弱的东西,就是核了。
是这样吗?云卿听的云里雾里。
加油。阎锋转身离开,云卿。
云卿猛然一愣,云卿?阎锋叫他云卿?可是阎锋不是一直都叫他小子的吗?为什么突然直呼其名了?
最脆弱,最脆弱
云卿一边思考一边穿上自己的衣服,在朝里最脆弱的是什么,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巢想要毁掉争做城镇,那必然是对城镇抱有极大的怨恨,不,不要考虑的这么虚无,再想象,为什么所有找到活计的人都会变成房屋?找到活,就相当于在布衣镇定居,被布衣镇所接纳,变成布衣镇的长久居民。
城镇之内没有任何可以通往外界的路,所谓的外界也是不存在的。
燃烧了这么多座房子,到底对核而言是焚烧了尸体还是焚烧的活人?
为什么重九楼没有被烧掉?
不对,不仅仅是重九楼没有被烧掉。
还有周边的树木!
明明火势如此的旺盛,可是没有一棵树被烧焦,哪怕地面上的雪水都已经被烤干,可所有的树木都没有造成一点损伤。
树有什么作用?
树皮能吃???
云卿这才隐约注意到奇怪的地方,是人都知道树皮是不可以吃的,可是他不仅吃了,还吃的很开心,甚至能够依靠树皮和草根填饱肚子,正常人的胃是没办法消化纤维的,可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
认真的观察每一棵树,这些数的品种除了那棵巨大的槐树之外全部都是一个品种榆树。
如果说核对食物的印象是树皮和草根的话,那在核制造的巢内这些东西必然是能吃的,这很正常,一点都不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