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坤则是嘴角抽搐着干笑两声,一时也是无话可说——乔兄,你自己骗自己,乃至骗我们都没有问题,男儿至死是少年嘛!
可问题是,你得骗得过玄阳宗招收弟子的修士呀!
秋景沅亦是抬手掩唇,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乔孟炎面不改色,背负双手,仰望天穹,悠然道:“我之所想要拜入仙门,最大的心愿,就是解决我的相貌问题——十八岁的我,顶着这幅中年人的尊容,实在压力很大。实不相瞒,我从小订下的娃娃亲,就是因此而惨遭未婚妻退婚……
“虽然我长得老了一点,但我相信,以仙门仙师们的神通,一定能明查秋毫,看出真相,还我清白。”
“呵呵,呵呵。”倪坤干笑两声,心说随便你,你高兴就好。
四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出了城池,认准方向,朝重明山行去。
今日还只是八月十七,距离九月初九的升仙大会,还有二十来天,因此四人这一路也不着急,行程相当悠闲。
一路上,倪坤与乔孟炎、秋景沅谈天说地,发现这两人见识极广,对天下列国之事都有了解,说起一些武林掌故也是如数家珍——毫无意外,这两位都是武林高手,身手不凡。不然两人也不可能孤身一人,携玄阳升仙令前往重明山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楚司南这种笨蛋。
说起江湖上关于倪坤的传言,乔孟炎嗤笑道:“最近江湖流言说,倪兄弟你是什么魔门圣子,千年难得一出的魔头,此事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武林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魔门。”
“嗯?”倪坤愕然:“武林之中,没有魔门?”
“不错,没有魔门!”乔孟炎斩钉截铁道。
秋景沅亦是微微颔首:“乔兄说得没错,武林之中,并无魔门。”
“那为什么会有魔门的传说?”楚司南忍不住开口:“不是说魔门诡秘阴狠,歹毒残忍,势力遍及天下列国的吗?”
乔孟炎摇头一笑:“楚姑娘,你想想,若魔门真有偌大势力,真是那般诡秘阴狠,那么……那宋国丐帮等武林门派,又怎敢光明正大剿杀魔门?区区几个势力不出宋国的所谓‘大派’,就不怕势力遍及列国的‘魔门’,报复起来把他们满门剿灭吗?”
秋景沅接道:“还有,多年以来,江湖之中,但凡被打成魔门中人的高手,其武功、出身全都各不相同。倘若魔门真的存在,那为什么那些所谓的‘魔门中人’,武功都各自不同,自有其传承呢?难道堂堂魔门,连一套成体系的武功传承都没有吗?”
“这倒也是哈!”楚司南点点头,又一脸疑惑地问:“可是,为什么会有魔门传说呢?”
“无非就是背锅专用而已。”乔孟炎淡然道:“根据我多年……咳,据我家长辈多年来的研究调查,发现所谓的魔门,最初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之辈,人为创造出来的,用来栽赃陷害。楚姑娘,我且问你,倘若你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想要陷害一个本来名声还不错,但话语权远不及你的人,用什么方法,能最快让他身败名裂,并让他的江湖朋友们无话可说?”
楚司南若有所思道:“最好的办法么……当然是污陷我要陷害的对象为魔门中人,因为我的话语权更高嘛……”
很明显,她并不是真正的笨蛋,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喜欢胡乱口嗨而已。
“没错。”乔孟炎道:“所谓魔门,最初便因此而来。后来一些伪君子发现这个名头相当好用,便也有样学样利用起来,以魔门的名义给敌人扣帽子,栽赃陷害,以至于魔门的传言越来越广,在江湖上越来越广为人知……”
秋景沅补充道:
“另外,江湖上确实有不少败类,做恶之后推给魔门,或者干脆打起魔门的幌子为恶。亦有一些江湖败类,虽本身没有打魔门幌子,却也因行事令人深恶痛绝,亦被扣上了魔门中人的帽子。久而久之,本来并不存在的魔门,便有了所谓‘行迹诡密、身份成谜、势力遍及七国’的荒谬说法。”
“长见识了,真长见识了!”倪坤摇头叹道。
乔、秋二人的话,倪坤未曾全信,但也没有完全不信,因他二人说的着实在理——若魔门真有那么强,古阳山仙人顶上,许崇山等人又岂敢那般嚣张不可一世?
许崇山等人必是清楚不会招致魔门报复,行事才敢那般狠绝。
如今想来,许崇山等人势要毁灭散人联盟,目的恐怕只是为了维护五大派在宋国的地位和利益——道上的蛋糕就那么多,若又来一个散人联盟抢食,那五大派能分到的,岂不就少了吗?
而白面青年虽是散修,并非单纯的武林人士,说不定也知道魔门的一些“秘密”,所以才会以魔门的名义挑拨许崇山等人。
正所谓:江湖上没有魔门的人,却满是魔门的传说。
“正因乔某知道所谓魔门的底细,所以在听到关于倪兄弟你的流言时,才会嗤之以鼻。连‘魔门’都只是一个伪造的概念,武林之中,又怎会有什么魔门圣子?”
乔孟炎作出结论,倪坤只觉甚合吾意,连连点头。
正大点其头时,前方树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嗤笑:
“无知凡夫。凡俗武林,确实没有魔门存在,但你又怎知,仙道之中没有魔门?哼,好教你们几个凡夫俗子知道,仙道之中,不但有魔门,那魔门之中,也还有圣子、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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