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东岩和年柏彦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很随意的或站,或坐,或侧身,都足以成就一张张优秀的作品。
“天哪你们看,年柏彦好帅啊,身材那么好,那件衬衫被他穿得太好看了。”
“纪东岩也不错啊,他笑起来好迷人啊。”
“这一期啊肯定大卖。”
众说纷纭。
镁光灯下的年柏彦和纪东岩也有暗流涌动。
趁着转身换姿势的空档,纪东岩对着摄影师微笑,却咬牙切齿地对年柏彦说,“你把素叶藏到哪儿去了?”
年柏彦也换了一个站姿,双手揣兜,淡淡笑道,“藏?纪东岩,你用这个字来形容我和叶叶的关系,小心我会告你诽谤。”
“叶叶?你叫得亲热,你当我不知道在杭州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是吧?”纪东岩皮笑肉不笑。
“那又能证明什么?”
“证明素叶的失踪跟你有直接的关系。”
“两位老总,咱们再拍几组就分开来拍啊。”摄影师冲着这边喊。
纪东岩对着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失踪?纪东岩,我记得你没有爱看推理小说或电视剧的习惯。”年柏彦冷讽。
纪东岩直接看着他,“年柏彦,你当我三岁孩子好骗呢?素叶根本就不在她舅舅家。”
“哦,所以你才迟到了两个多小时。”
“少跟我废话,说,素叶到底在哪儿?”
“纪总,您挡住年总了。”摄影师再次喊了句。
纪东岩微微转过了身子。
年柏彦的目光落在了镜头上,也连带的,引起了角落里小姑娘们欣喜尖叫。他的笑容很淡,细不可闻,“你去过她舅舅家就应该清楚,她不是消失,只是去放松一下情绪。我想,她舅舅也是这么跟你说的吧?”
纪东岩蓦地攥拳。
“两位老总辛苦了,接下来的时间咱们要单拍。”摄影师这时走上前插话进来,对于两人之间的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丝毫未察觉。
“好,我先来。”纪东岩抢了先。
年柏彦淡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单拍的时间不算太长,源于这两人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他们是商界的王者,所以压根不用故意做作去呈现怎样成功的姿态,岁月赋予了他们两人太多的优势,如沉稳,如内敛,如优雅,如尊贵,他们不是演员,静静地站在那儿就是最好的诠释。
纪东岩单拍的时候,年柏彦在休息室里等候,而等到年柏彦单拍的时候,纪东岩一直坐在镁光灯不远的沙发上,他死死盯着年柏彦,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素叶究竟被他藏到了什么地方。
直到拍摄工作完成。
纪东岩走了上前,拦住年柏彦的去向,“既然你说小叶去度假放松情绪,那么,她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年柏彦用一种“你很蠢”的眼神看着纪东岩,大有兵来将挡之势,“你度假的时候希望被人打扰吗?”
“你——”
“两位老总辛苦了。”横空过来的是杂志出版人的声音,妖娆热情,她是在时尚圈里出了名的女魔头,世故圆滑,说话滴水不漏。
纪东岩和年柏彦看向她,笑着点头当打过招呼。
“今天劳了两位大驾,现在也是中午了,我已经备了宴席,不知两位老总是否赏脸?”
一早的时候,杂志方就跟他们的助理打过招呼,会进行宴请,年柏彦婉拒了,纪东岩也回应说没空,今天出版人亲自出马,就希望他们两位能卖她个人情。
纪东岩没回答,看向年柏彦。
年柏彦则淡笑,“不好意思,年底了公司很忙,吃饭就免了,年后有时间再聚。”
中国人口中的“有时间再聚”,意思就是推脱没时间,杂志出版人当然明白,笑着劝说,奈何年柏彦依然婉拒的态度。
见年柏彦换了衣服出来打算离开,纪东岩也不甘心,婉拒了杂志的盛情邀请后追了出去。
“年柏彦,你别以为我找不到素叶!”停车场,纪东岩冲着年柏彦的背影喝了一嗓子。
年柏彦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回了句,“提前给你拜年了,新年快乐。”话毕,上了车。
纪东岩盯着车影,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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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能倒回,素叶一定不会选择上年柏彦的车。
不,应该说,如果时光能倒回,她一定不会想去认识年柏彦,更不会要在他身上去寄托一分天长地久永恒的奢念。
年柏彦给了她一个又一个灿烂的承诺,让她相信了他的言出必行,结果她才知道,年柏彦的承诺也会有假,正如他对她承诺的爱情,也正如他对她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句肯定的话。
素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意识是丧失在三里屯的那天,等她醒了后才反应过来,当时应该是年柏彦趁着她不备出手打晕了她,是她后知后觉,以为他再气也不会出手这么狠。
她醒的时候是在一架直升飞机上,可以用五花大绑来形容,嘴巴里也塞着东西,无法说话,只能拼了命地从鼻腔发出反抗的声音。
飞行员很称职,连头也没回,压根就不搭理苏醒后的她有多么恐慌。
飞行员很称职,连头也没回,压根就不搭理苏醒后的她有多么恐慌。因为他压根就不会担心她会反抗攻击,她被人用绳子跟座椅绑在了一起,除非她有能耐把直升机的座椅连根拔起。
飞行的时间很长,素叶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只能看见大片白云从旁穿过,白茫茫的天,没有任何的参照物。
后来她累了,又昏昏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是黑夜。
再再后来,她就到了这幢别墅,能望见的就只有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偶尔有海鸥飞过,不见船,不见路,任她怎么猜也猜不到具体所在的位置。
被关在这里的头几天,素叶呈现出疯狂的状态,拼了命地往外跑,偌大的别墅除了定点厨师外就一伺候她起居的保姆,她跑保姆就追。
等她看清楚眼前的情势后才明白什么是绝望。
她所在的地方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个小岛,林木丛生,鸟语花香,四面环海,岛不算太大,却足以令她恐慌。
最后她实在累了,呆坐在沙滩上,保姆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跟她说,快回去吧,再这么乱跑先生会不高兴的。
素叶的牙齿近乎咬碎。
年柏彦!
她就知道跟他脱不了干系!
回到别墅,素叶每天做的事就是砸东西,拼了命地砸,不管什么,看见了就砸,越是名贵的东西她就越砸的稀巴烂。
她甚至还用厨具差点敲断了厨师的腿,用烟灰缸砸伤了保姆的额头。
不为别的,她只想逼着年柏彦现身。
只要他敢现身,她就一定要将他碎死万段!
可在一天夜里,就在她熟睡时隐约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惊醒,跑出别墅看向上空时,惊愕发现厨师和保姆全都被接走了。
年柏彦送来了新的保姆、厨师甚至还有医生,唯独他,还是没现身。
新来的保姆自称是陈姐,说以前的主人家都这么叫她,也让素叶这么叫她。这个陈姐不同于上个保姆,一脸麻木冰冷的模样,任素叶怎么砸东西都无动于衷,只是,等她砸完了她就会拿出自己的手机不知道给谁拨打电话说,小姐又砸了什么什么东西。
然后,不到三天,又有崭新的物件添了进来,大有素叶怎么砸都无关紧要的架势。
别墅里没有电话,没有网络,只能看电视和杂志,连实时报纸都没有。素叶曾经潜到保姆间打算偷用她的手机,奈何手机拿到手后才发现手机是上了密码锁的,她也想试过恢复出厂设置,但后果就是,手机无声无息地报废。
再然后,又是没两天就有人送来了新的手机,跟之前的一模一样。
两个保姆对待手机一事如出一辙,素叶正好放弃。
就这样大约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素叶停止了一切的暴力行径,变得十分安静。陈姐是个很不容易沟通的人,事实上每天跟她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总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素叶大怒暴躁,等素叶稍稍平息情绪后才慢悠悠地问她,饿不饿?需不需要吃饭?
在吃饭问题上,素叶也跟这个陈姐进行了长达十年抗战般艰难的战斗。
之前的保姆,她不吃饭她就不敢管,但陈姐不同,只要素叶不吃饭,她就干脆命厨师和医生将素叶绑起来,硬生生往她嘴里塞饭。
厨师和医生都是欧洲大汉,任素叶怎么支楞都是胳膊抵不过大腿。
直到某一天清晨,陈姐安静地端上了一道鸡蛋羹给她,淡淡说了句,“马上要过年了,先生会回来过年,你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迎接才行吧?女孩子不要太倔,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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