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亲眼看见年柏彦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只要他说他还需要她,还离不开她,她就会变得心甘情愿?
爱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她开始变得跟林要要一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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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年柏彦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七点,他破天荒地多睡了两个小时。
睁眼时,蒙亮的光散落卧室。
他怀里躺着的是素叶,酣睡正甜。
低头,他穿着跟她一样的情侣睡衣,干净,充满阳光的味道。
头昏昏沉沉,是昨晚醉酒的缘故,随着清醒,昨晚的记忆也多少回来了些。
怀中的女人嘀咕了一声,脸在他胸前蹭了蹭,转眼又舒服地沉睡。
年柏彦不舍得叫醒她,低头凝着她熟睡的俏模样儿,忍不住上挑了唇,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她嘤咛一声。
像个小动物似的遭人怜惜。
年柏彦宿醉了一晚,大清晨醒来后正值需求强烈,再加上怀中女人睡态娇憨,他的吻逐渐下移。
许是因为下巴和上唇间新生的胡茬,素叶被扎醒,朦朦胧胧睁眼,却见他目光灼亮地盯着她瞧时一把将他推开。
年柏彦从身后将她搂住,含笑,“怎么了?”
“这话我问你才对。”素叶转头,眉头皱紧,“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年柏彦想了想,干脆坐靠在床头,长臂一伸将她捞入怀里,轻轻笑道,“我充其量就是叶渊的陪酒,倒是把自己给喝醉了。”
素叶迟疑地盯着他瞧,半晌后说,“瞎说,我没看见叶渊。”
“他风流快活去了。”年柏彦如实相告。
素叶想了想,一下子想明白了年柏彦的话,心中无奈,嘴上却任性了,“那你呢?就没风流快活?”
“我?”他微微挑眉,又恍然,“我没记错的话,是你接我回来的?”
素叶哼哼笑着,“对啊,我亲自接年总您回的家。”
年柏彦看着她,见她笑得有点不对劲,又问,“然后呢?”
“聪明啊,知道我没说完话。”素叶贴近他,唇几乎贴上他的,“你身边,还有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年柏彦微微一愣。
“如果不是她拿着你的私人电话打给我,我永远想象不到你枕着其他女人胳膊闭目养神是什么样子。”
她不想变成一天到晚盯着自己男人的那种女人,不想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多少案例证明男人最讨厌被女人质疑,就算真的心中有鬼,也会厌恶女人如审判官似的询问。
这事儿真正落到自己头上,她就无法再像旁观者似的冷静,实际上昨晚她想了很久,给他换睡衣的时候也趴在他身上闻了半天,他身上没有女人香,也没有与女人厮磨激情的痕迹,除了那件沾染口红的衬衫。
她努力劝说自己,年柏彦一定和那个女人没什么的,一定没什么。
但睁开眼,她是出了奇地想要知道年柏彦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他没有跟那个女人发生关系,那么有没有牵手?有没有暧昧的行为?有没有接吻?
一连串的想法刺激得素叶脑浆子都颤着疼。
年柏彦低头看着素叶,她眼里还带着一点点的笑,这句话说得像是随心又像是故意,他原本想要解释,跟她说那个女人不是他叫来的,跟她说他压根就没碰那个女人,跟她说他醉了酒还是很想看见她。
但话到嘴边,他却迟疑了。
素叶询问的态度漫不经心,又似笑非笑的,这着实令他不爽。
他多少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知道是素叶找到的pub,隐约中也听到了她像是在跟什么人争吵,内容记不得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女人给她打的电话。
由此,不爽也随之而来了。
他以为她会跟他大发雷霆,他以为她会因为那个女人跟他大哭大闹,甚至会提出些无理的要求,但,她太过平静的态度让他受挫。
“是吗?”他压住了不悦,淡淡笑着。
年柏彦没解释太多,只是轻描淡写了这么两个字,令素叶微微征楞,唇角的笑容僵住了不少,垂下眼,良久后低低问了句,“你觉得她很漂亮?”
年柏彦调整了下坐姿,“不。”
她眼中染上一丝喜悦,却又听他补上句,“应该说她是年轻漂亮。”
心像是被人掰开了一个口,疼痛蔓延了开来,素叶愣愣地看了他好半天,直到酸楚腐蚀了疼痛才有了反应,红唇颤了颤。
她想问他,那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又想问他,你觉得她比我好是吗?
可话到嘴边儿始终徘徊,又被她囫囵吞枣地咽下。
她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却下意识地偎紧他,试图通过他的体温来感受他心的存在。她想让他搂紧她,什么都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告诉她。
其实她是个胆小鬼,就算在外人面前如何逞强如何剑拔弩张,实际上的她不过外强中干。有些无理取闹的话她可以在平时对他质问,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反倒不敢去问了,她怕,心痛的感觉。
她从不怀疑他的感情,可还是容不下一点瑕疵,那么,她不知道总可以吧?
年柏彦误会了她的沉默。
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她尖细的下巴。
“如果我跟你说,昨晚我碰过她呢?”他盯着她,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问。
素叶的眼波微微颤抖,呼吸开始急促。
他一动不动地与她对视,目光严肃认真。
良久后,她轻轻笑了,有些言不由衷,“柏彦,你别闹了。”话毕下了床。
年柏彦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一瞬的落寞。
洗手池的镜子前,是剔透的水晶灯。
灯光映亮了素叶的脸,亦刺痛了她的眼,眼眶湿润的那一刻她打开水龙头低头洗脸,冰凉的水珠溅在脸上,击退了想哭的欲望。
她怎么就没了勇气质问?
哪怕像刚刚那样以笑遮掩内心的惶惶也好,总要知道他说得究竟是不是真的,她却做了逃兵。
身后,是男人低沉熟悉的嗓音,“是不是我真的跟其他女人上了床,你也像这样不在乎?”
素叶一个激灵,弓着腰,睁眼看着不断漩涡的水流,久久的,喉咙像是堵住了似的。
内心却在呐喊,拼命的。
她蓦地抬头,镜中的她满脸是水,浸湿了睡衣的衣领和胸前布料,湿哒哒的难受极了。她用力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不……”
可没了男人的应答声。
她朝洗手间的门口看去,哪还有年柏彦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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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洒被年柏彦开到了最大。
他站在花洒下,水珠溅到了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又飞溅地四处八方。水流延着他的喉咙不停往下冲。
只是,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仰着头,任由水珠疯狂地砸在脸颊上。
那张硬冷英俊的脸因不悦更是线条分明,紧皱的眉头,薄唇近乎抿成了锋利的弧度,还有下巴,倨傲地绷着,大有生人勿近的薄凉威严。
突然,有双手臂从身后将他搂住。
他全身一僵,刚要转过身就听到素叶带着哭腔的声音,“年柏彦,你不打算要我了是吗?你为什么说她年轻漂亮?为什么非得要刺激我?为什么要说你碰过她?她有那么好吗?她比我好看吗?比我身材好吗?比我更爱你吗?”
女人紧搂着他腰的手臂还有明显的颤抖,而她的一番激动的盘问像是棒槌似的狠狠砸在年柏彦的后脑上,他这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残忍的事,马上转身。
“叶叶……”他惊讶于她竟穿着睡衣不管不顾地跑进浴室,就这么抱着他。
花洒淋湿了她的长发,她的睡衣,她的脸颊,还有她的眼……
可明明就是水淋湿的,她的眼却红红的,令人怜惜不已。
素叶仰着面,透过水光看着他,一改刚刚的隐忍和委屈,脸上倔强又愤怒,同时还有显而易见怕失去的紧张,她几乎不给年柏彦开口说话的机会。
“你怎么可以让她靠近你?你是我的男人,谁都不能碰你谁都不能摸你!年柏彦,你不能爱上其他女人,连喜欢都不行,连正眼看其他女人都不行!”
她拼命摇着头,声音有点歇斯底里。
当年柏彦说完那句话转身进了浴室后,素叶在镜子前站了很久,她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连脑子都转不过来了,那声“不”像是小蚂蚁的声音,一点点挤开。
而就是这个一个字,终于打开了她的全部情感,那种悲愤的、激动的、嫉妒的等等的情绪全都拧成了酸溜溜的感觉冲击着她,她的脑海又翻腾出昨晚女人说的那句话:是年总给的钱,让我伺候他。
心中的火苗蹭地一下点燃,成了足可以燎原的大火,促使她水龙头都来不及关就冲进了浴室,她无法再去沉默再去逃避,她就是要告诉他,他的眼睛里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年柏彦见她真急了,心中又内疚又泛着一点暖,他承认自己有点变态,非得像个愣头小子似的刺激得她原形毕露他才满足开心。
可是,看见她双眼红红的,他简直要咒骂自己,骂自己是个混蛋!
抬手打算关掉花洒,想搂紧她好好跟她解释,但素叶像是头小狮子似的,情绪失了控,许是他那句“如果我碰了她”惹了祸,重新点燃了她强悍的本质。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素叶推到了墙壁上,花洒下的水珠形成了朦胧的水雾,将整间浴室渲染得云山雾罩。
她的眼却格外清晰地映在他的眸底深处。
年柏彦能感觉到素叶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惊讶于他竟会被个女人压在墙上,不过,他倒是挺想看看她想干什么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为什么出轨?为什么背叛我?年柏彦,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她咬牙切齿,像是随时都能扑上前咬断他喉管的小动物。
年柏彦张了张嘴,刚要发声,素叶却真像个小狮子似的扑上前,直接咬住了他的喉咙。
他惊了一下,想去推开她,她竟将他两只手腕直接按在了墙壁上。
如此一来,年柏彦竟哭笑不得了,再度想要开口解释,岂料刚一出声,她就直接仰头吻住了他的唇,死活不让他说话。
他干脆摆脱她的手腕,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任由她蹂躏着他的唇。
素叶却一把将他推开,在他愕然的目光中拿过一把刷子,冲着他再次扑了过来。
年柏彦心生不安,觉得自己再不躲肯定遭殃,待她扑上来的一刻他快速一闪,避开了她的进攻。她站在花洒下,眼睛里像是噙满了水珠似的,气得直跺脚,“你要是再躲,那你就是不爱我了,年柏彦,我就会离家出走,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这话听得年柏彦心惊胆颤,马上举高双手做投降状,哄劝道,“好好好,小祖宗,我不躲了还不行吗?别哭了好不好?”
年柏彦是怕及了她这副模样,含泪的,可怜楚楚的,让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恨不得活剥了自己来谢罪。因为她的眼泪极具杀伤力,一见她哭,他连最起码的反抗能力都没有了,不管什么原则不原则的统统都放到一边,只希望搂着她好好安慰,不让她再心生悲凉。
他发誓自己活这么大都没这么怕过女人流眼泪,这个女人,活脱脱就是他这辈子的克星!
素叶抿着唇,使劲憋着泪意,攥了攥小刷子走上前。
年柏彦倒是言而有信,站那一动不动,待她上前后才忍不住问一句,“你让我站着不动可以,但先要告诉我你拿刷子干什么?”
问得有点肝颤儿,她先是破天荒地咬了他喉咙,然后又拿把刷子,行为怪异地令他预感到不妙。
素叶憋着泪,红着眼上前,扬起小刷子抵在他的胸膛上,开口时还略带抽泣,“你的衬衫都沾上口红印了,我不能让你身上留下其他女人的味儿。”
紧跟着,小刷子开始在他胸膛上来回蹭。
年柏彦近乎痛呼,刷子的硬毛扎得他胸口生疼,赶紧钳住她的手腕,轻声哄劝,“叶叶,咱们不闹了行吗?”
“谁跟你闹了?”素叶可是动真格的,眼眶又红了,“难道你还怕忘了她什么味道吗?”
“叶叶——”
“年柏彦,你不能这么欺负人,我必须要把你身上其他女人的味道蹭干净才行。”说着又扬起了刷子,“你要是不让,就一定是喜欢她了!”
年柏彦一听这话哪敢再反抗了,只好松手,忍着疼任由她的胡作非为。
她刷得力道不重,但频率很密,边哽咽边挥舞着小刷子,年柏彦咬着牙盯着她的举动,生怕她再拿出来个什么消毒药水替他消消毒。
刷子从他的胸膛一直刷到人鱼线,等靠近小腹时,吓得年柏彦赶紧攥住了她的手,他再任由她这么下去非废了不可。
“你放手。”她怒瞪着他。
“叶叶,哪儿都行,只有这儿不行。”年柏彦吓了一头冷汗。
素叶憋着嘴,目光染上愤怒。
“谁让你碰其他女人了?我得刷掉上面骚狐狸的气味!”她嘴上不饶人。
年柏彦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郁闷早就一扫而光,他以为她不会吃醋,没想到他的小女人一吃醋起来的方式格外别出心裁。
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他低头,在她耳畔哄劝解释,“傻瓜,我怎么可能去碰其他女人?刚刚我只是故意逗逗你。”
素叶推搡着他,含着哭腔,“你骗人,你就是在维护那个狐狸精。”
“我连她长什么样儿都没记住。”年柏彦埋怨自己没事找事儿,最后还得好声好气哄她劝她,好端端地招惹她生气干什么。
“那你还给她钱。”她挣扎着身子。
“我是让她走。”
素叶眼睛又红了,拼命捶打着他。
年柏彦的俊脸埋在她的耳畔,低低道,“我身上就只有你这只骚狐狸的气息,你给刷没了,怎么办?”
素叶的声音弱弱的,带着小小的反抗,“你骗人……”
“我没骗你。”年柏彦扳过她的小脸,英俊脸颊贴近她,语气粗沉,“昨晚我真的喝得烂醉如泥了,否则怎么会放过你?男人真正喝得烂醉时什么都做不了。”
素叶凝着他的眼,很快,泪意蒙上了眼眶。
“柏彦,我会相信你的话的,如果你真的严肃告诉我你有了其他女人,我会相信,如果你真心告诉我你没碰其他女人,我也会相信,所以,你不能骗我啊……”
“对不起亲爱的。”年柏彦心疼地吻着她的脸颊,长指托高她的脸,深眸情深真挚与她对视,“我没有碰她,相信我。你已经把我的魂都勾走了,我哪还有精力去碰别的女人?”
素叶凝着他,破涕。
年柏彦将她搂紧。
等素叶再出浴室时,是被年柏彦抱出来的。
经过客厅时,年柏彦不经意看到只小铁桶摆在沙发旁,里面有件烧得只剩下半只袖子的衬衫,定睛一看,他愕然。
素叶睁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气无力地解释了句,“你昨晚穿的衬衫。”
他看出来了,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烧掉。
“柏彦……”素叶搂紧他的脖子,头靠着他,语气极其温柔,“因为上面有其他女人的口红啊,我不能让其他女人的味道腐蚀你了。”话毕又坏坏地伸手朝下摸了摸,抿唇,“如果有一天它也沾了其他女人的体液,我就把它给剪了,直接烧毁。”
年柏彦抱着她站在原地,听完她这番话后真真是又气又好笑了,低头,惩罚似的蹭她的脸。
男人还没来得及刮胡子,腮边及下巴新生的胡茬故意扎在她的脸颊上,刺痒的感觉引得她笑语频频。
阳光移照了房间,温暖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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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依旧去精石上班,少了不的还是同事们暧昧怪异的打量眼神,尤其是中午时年柏彦亲自进了她的办公室,两人双双出去用餐的行为更令人议论纷纷。
午餐素叶吃了不少,年柏彦一如既往的饭量,却明显的心情大好,每每看着她都忍不住勾唇泛笑。素叶喜欢看着他笑,他的笑是蛊惑的毒,有着令她的魅力,她更喜欢这样相处的感觉,如初恋般甜蜜。
晚上年柏彦有了应酬,素叶下了班后自己溜溜达达逛了街,又到超市买了些小零食,等悠闲自得地出了电梯走到自己门口后愣住了!
原本紧锁的房门竟开了一条小缝儿,她缓步上前,迟疑地伸手推门,门被推开的瞬间,素叶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眼蓦地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