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外,他的生活节奏并无太大改变。
每日白天仍旧兢兢业业伺候灵植,夜晚磕丹修炼青帝经,参悟道妙天音神通法术,每隔七天去一次青竹苑,为赵秀琳讲经说法。
每到月圆之夜,便与灵师姐见上一面。
或坐在树上陪她聊天看月亮,或坐在屋顶为她说故事、唱小曲,又或拿着赵秀琳的通行腰牌,与她一起在灵植园吹风闲逛。
几次接触下来,二人愈发熟络,灵师姐对倪昆的称呼,也变得愈发随性。
有时叫倪师弟,有时叫倪昆,有时还叫他小梨子……
每次与倪昆见面,她现身之时,也总会换着花样儿捉弄倪昆。
要么冷不丁从地里冒出头来,要么突然自倪昆身后探头出来,在他耳边冷嗖嗖发声。
而几次距离稍近的接触,也令倪昆对灵师姐了解愈深。
比如,她无论身在何处,总会与周围保持距离,从不曾真个接触任何物质。
坐在树枝和屋顶上时,她看似坐着,可实则总与树枝、屋顶保持着微妙距离,身体与衣裙,其实皆处于悬浮状态。
又如,无论距离如何接近,倪昆都从未在她身上感知到任何气息。
修为且不说,境界差距过大的低级修士,本就感知不到高阶修士的修为气机。
可问题是,倪昆连灵师姐的体温甚至呼吸都感知不到。
每每与她相对时,除了能看见她的模样,听到她的声音,倪昆总觉自己面对的,就是一片纯粹的虚无。
看似鲜活灵动的青衣少女,仿佛根本不存在于现世一般。
不过灵师姐既不主动提起她的状态,倪昆也不会多问,免得犯了她的忌讳。
就像灵师姐也并没有追问他功法的小秘密一样。
时间又过去两月,灵米灵丹管够的倪昆,修为渐渐逼进炼气五层。
……
这天清晨。
结束了又一次例行“讲经说法”的倪昆,又拎着只装着灵米的布口袋,脚步虚浮地从青竹苑走了出来。
成为赵秀琳“专用炉鼎”已将近三个月,倪昆如今看上去愈加苍白憔悴。
不仅脸色不好,眼窝凹陷发黑,眼袋浮肿褶皱,身子还比从前干枯瘦削不少。
连腰背都有些微佝偻,不复从前那般挺拔笔直。鬓角亦隐现几丝白发。
总之,现在的倪昆,看上去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仙音派炉鼎了。
有此伪装,又有时常只带他一人巡视灵植园,还每七日便“宠幸”他一次的赵秀琳背书,倪昆往来管事院时,果然再没被哪个内门妖女觊觎。
不过没有被内门妖女盯上,却并不代表倪昆从此真就能高枕无忧。
“那小子就是倪昆?”
管事院内,一片花林中,一个青衣竹冠,手持折扇的俊美青年,远远瞧着正朝管事院大门方向行去的倪昆,淡淡问道。
旁边一个干枯瘦弱,头发稀疏,一副油尽灯枯模样的男弟子答道:
“不错,他就是倪昆。这三个月来,赵师姐专宠倪昆,每隔几天就要召见他一次,每次在灵植园巡视,也要带上倪昆。
“听说,为了专宠倪昆,赵师姐连跟随她多年的两个侍从老人都杀掉了。并且每次宠幸过倪昆,都会赏赐他一袋灵米。”
折扇青年眯起双眼,冷然道:
“竟能将竞争对手彻底消灭……看不出来,这小子居然还有这般犀利的争宠手段!咱们这次的目标,就是他了!”
旁边一个虎背狼腰、体形彪悍,但面带皱纹,头发花白的男弟子犹豫道:
“张师兄,那倪昆独得赵行走专宠,为了他,赵行走甚至杀掉了两个侍从老人,可见对他的宠爱有多深厚。咱们对倪昆下手,会不会激怒赵行走,惹得她对我们痛下杀手?”
那折扇青年“张师兄”唰地一声收起折扇,不以为然地哂笑一声,低声道:
“怕什么?如今韩总管常年不在灵秀峰,灵植园大阵的监控之能形同虚设,咱们只要下手干净点,赵行走又如何知道是谁做的?再说,咱们也不是没有靠山……”
那彪悍男弟子又道:
“可是,那倪昆不过得赵行走专宠三月,便憔悴成这般模样……他身上真会有好东西?”
张师兄微微一笑,又展开折扇摇了摇,一副胸有成竹模样:
“三个月便憔悴至斯,恰说明赵行走爱煞了他。既已为了他,斩了两个跟随多年的侍从,赵行走定舍不得那倪昆早早夭折。我敢断定,除灵米之外,那小子身上定然还有灵丹!
“毕竟,灵丹虽好,却有丹毒。每个人在一定时间内,能够服食的数量有限。
“赵行走身家不菲,有的是灵石购置灵丹,她自己用不掉的多余灵丹,不正好可以赏赐给倪昆,让他调养身体,补益元气么?”
那体型彪悍的男弟子与那油尽灯枯模样的男弟子顿时心悦诚服,齐齐赞道:
“师兄高见!”
【求月票,打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