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西封。
天色微明。
霍去病来到王宫正殿,并招来了之前罗马人攻破塞琉国都安条克时,汉军接应回来的塞琉王室。
塞琉的国主,已经随国都被破而亡。
被汉军接应回来的是他们的皇室,其中地位最高的是亲王月萨克·迪尔。
他今年五十四岁,正站在霍去病面前,等候询问。
作为亡国之人,迪尔很注意自己的态度,并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在霍去病面前,表现的有些谄媚,表示自己不敢坐下和霍去病对话,要站着说。
究其原因是他想借助汉军的强大力量,从罗马人手里夺回安条克。
这也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复国的希望。
迪尔穿着银白色的甲胄,他还是塞琉的将领,打仗的本事稀松,但多少知道些兵事,所以这段时间观察汉军的军威,对霍去病这位年轻的统帅,愈发恭谦。
他正在努力的学习汉语。
除了迪尔,殿内还站着帕提亚旧帅乌提斯。
“我叫你来,想问问埃及的事情,你对埃及应该很了解吧?”
霍去病用的是古地中海语系,在周边各国通用。
塞琉皇室,确实对埃及非常熟悉。
埃及托勒密王朝的开拓者,亚历山大麾下著名将领托勒密一世,娶的妻子贝勒尼基。
她是希腊贵族马加斯的女儿。
后来的历任托勒密王朝统治者,延续了这一习惯。
他们除了皇室内部通婚外,王后大多是周边各国权贵,王室的女子。
埃及法老依靠这一点来巩固权势。
到了托勒密五世时期,也就是现任国主的父亲,所娶克里奥帕·特拉,就是塞琉古国的公主,古埃及托勒密王朝的共治王后。
这是真实的历史。
而霍去病让宋然等人简单探查埃及,其情况和历史基本吻合,所以才找塞琉国的人,过来询问。
迪尔亲王接下来的话,颇为惊世骇俗,让霍去病都听得愣了愣。
他消瘦的脸上,眉梢上挑,道:“埃及人不讲信义,谁强大就依附谁。
当年我们的公主克里奥帕·特拉嫁入埃及,但埃及很快就背弃了和我们的盟约,全面投向罗马。”
迪尔亲王对埃及一肚子槽,流畅至极的开始往外吐:
“现任托勒密八世,是个不要脸的家伙。”
“他是国王托勒密五世的孩子,六世的弟弟。
大概五十年多前,我们的国王安条克四世,攻克了托勒密王朝的首都,并扶立年幼的托勒密八世,成为国王。
只是在罗马人的干预下,他需要和自己的哥哥托勒密六世,共同统治埃及。
后来,托勒密六世在战争中,再次被我们勇敢的塞琉人击溃,并阵亡了。”
迪尔亲王说的口沫横飞,满嘴芬芳:
“托勒密八世那家伙因为六世的死亡,与自己美貌的姐姐,六世的王后克利奥帕·特拉二世婚配。
这次婚姻后,他再次成为埃及的共同统治者。
然后他臭不要脸的谋杀了自己的侄子,合法的国王托勒密七世(六世之子),垄断了所有的权力。”
“他后来又与自己的外甥女(克利奥帕·特拉二世的女儿,也是他的继女)克利奥帕·特拉三世结婚。
要注意的是,他是在没有与克利奥帕特拉二世离婚的情况下,诱骗继女,与其婚配,太不要脸了。”
迪尔亲王一边吐槽托勒密八世不要脸,一边露出不易察觉的觊觎之色。
众所周知,从塞琉古国的公主克利奥帕·特拉一世嫁入埃及开始。
她们这一支的血脉就艳名卓著。
每一任克利奥帕·特拉,都是名动地中海的美人。
她们的第七任血脉,也是最后一任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就是埃及艳后。
中南海地区的权贵们,有不少都对这一家族的美人,颇多念想。
霍去病听得直皱眉。
埃及的统治阶层,为了血脉的纯粹,全是近亲婚配,野兽没开化的操作,明显缺了个儒家去治理一下。
迪尔滔滔不绝,将埃及的国力,军力,乃至法老们不为人知的秘闻,源源不断的说出来。
霍去病听完后,将视线转到乌提斯身上:
“我回长安前,逃入南部山区的那十余万帕提亚溃兵,现在如何?”
乌提斯道:“我遵大司马离开时所命,事先判断出他们进入南部山区后会缺粮,在山外的城池等待。他们逼于无奈,想出山抢粮,被我们打了两次伏击。
现在那些溃兵,退守山里无粮可食,出来则会被我们攻击,进退两难。”
“最近一段时间,有不少溃兵想求降,只求不杀,甘愿为役。”
“我们两次伏击他们,杀溃的兵马近三万人,加上他们入山,和南部固有部族争夺生存空间,也有死伤。
现在还剩大概五万多溃兵,盘踞在南部山区。”
霍去病看了眼乌提斯。
乌提斯原是帕提亚名帅,指挥能力不弱。
他按部就班的依照霍去病离开前的吩咐,征缴帕提亚溃兵,做的无功无过,但显然没尽全力。
他虽然投汉,却不想对帕提亚旧部赶尽杀绝,留有余地。
不然山里那些帕提亚溃兵,不会剩下这么多。
霍去病道:“乌提斯,你即刻统兵南下,呼应我军在南线的行动。”
乌提斯的反应非常快,吃了一惊道:“大司马认为埃及的兵马,会从南部上来?”
霍去病微微点头。
乌提斯脚步匆匆的转身离去。
时间飞逝,三天转瞬。
到九月五日,战争终于全面爆发。
罗马多路并出,想率先对汉展开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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