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他当外甥的肯定要体恤卫青,充当先锋。
皇帝也更属意霍去病,因为他的奔袭速度快。
“等等,此去或需要破城,冠军侯虽兵锋甚锐,却无破城经验。眼下之战,出则必胜,方能震慑忤逆,有利于接下来的局势,万万不可稍有错失。”
说话的是太常周平:“臣建议除冠军侯外,以善于破城的将领为辅。”
这番建议还算中肯,考虑到赶过去的时候,匈奴可能已经占了渔阳和上谷的关隘,居险而守。
汉军反过来要攻城。
而霍去病善奔袭,却没有攻城经验。
董仲舒等文臣也点头附和:“太常所言不无道理。”
但皇帝并未接他们的建议,直接问:“绣衣令可曾探知匈奴出动了多少兵马?”
“八千到万员之间。”茹泊虎道。
“郎中令打算带多少人?”皇帝问。
“三千锐勇可破敌。”
霍去病看了眼周平:“太常只看到我没有破城经验,可知匈奴,或者说淮南的人马若入城,亦无守城经验。
他们会守城吗?”
周平愣了下。
霍去病又道:“那是我大汉的地方,休说匈奴万余人马,便是还有援军,臣也有把握破之。”
皇帝伸手虚抓,一侧的墙壁上飞下一柄阔脊的佩剑,落在霍去病面前,剑鸣声声。
“朕亲赐伱高祖佩剑,若遇任何人敢忤逆不尊,先斩后奏。”
“陛下放心。”
霍去病躬身执礼。
“赵信此人用兵灵活而又不缺审慎,但关键时刻他会先保命,缺乏搏杀的勇气。”卫青叮嘱道。
霍去病答应一声,转身出了书房。
这种时刻,文臣在后边参谋参谋还行,真要冲锋陷阵还得是冠军侯,卫青这种国将。
他出了书房,纵身一跃,炮弹般破空往宫外而去。
分秒必争。
人在空中,霍去病的声音已响彻城郊的卫军大营:“长安卫军听令,抽三千精锐,一人配三骑,以张次公统兵,携少量必要辎重,准备好即出发,奔北关上古,渔阳两郡方向。”
汉军时常夜晚操训,闻霍去病传令,深夜醒来,却没有惊慌喧哗。
老卒默默穿衣配甲,而后取出佩刀,确定随身配兵完好,又将刀插回刀鞘。
一时间,整个军营都是刀鸣声。
算上配甲的时间,一刻钟后,全军仍集合完毕,翻身上马,做好了离营准备。
冠军侯府。
马槽里,今安一蹄子蹬出去,踹断了马棚的木栅。
不等霍去病过来,它已兴奋的冲出马棚,甩开蹄子差点蹿到屋顶上去,撒着欢的冲出院落。
府内后门,已有值夜的亲军打开门庭。
一小队十八名在府内外宅居住,担当护卫的禁军亲兵也披甲执锐,上马和今安一起出了府邸。
霍去病凌空迈步而来,落在马背上。
他看了眼府邸深处,知道刘清正在那里默默注视他。
霍去病轻夹马腹,今安瞬间飙冲出去。
十八骑护卫分前后两列,将他簇拥在中间。
马蹄轰如震雷,疾驰远去。
不片刻间,骑兵策骑出城,在城郊和卫军驰骋而出的三千兵马,溪流汇海般交融在一起。
三千老卒不需要命令,迅速变换队列,形成了锋矢阵,以霍去病为锋,整个队伍的气势变化,像一支离弦的箭,往东北方向而去。
夜色中卷起大雾。
下一瞬,霍去病和他的队伍已经消失。
未央宫。
皇帝负手站在书房外,视线中透出一抹紫意,眺望城外。
“郎中令的兵锋又有增长,以行军法带队伍入虚,连朕这一国之主身在长安,也要借国运才能看清他的位置。”
皇帝对身畔的卫青道。
“他进入天人境,修行速度不减反增,和他两仗撼动匈奴国运养出的锋芒有关。”卫青说。
皇帝略略点头:“众卿都散了吧。绣衣令注意让人配合去病,把探查到的敌方讯息及时传递给他。”
茹泊虎答应时,刘彻已当先往宫内走去。
“郎中令亲自统兵去北关,大概明日下午,众卿再来朕的书房。”皇帝的声音远远传回。
冠军侯离开时动静不小,全城皆闻……和他商量好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看谁会有异动……茹泊虎忖道。
这大汉的明暗各方,许是忘了当年为配合陛下登基,我命人肃清各方,杀过多少人……茹泊虎阴沉沉的笑了笑,迈步往宫外走去。
在冠军侯府,后宅的丹室。
灯盏摇曳。
秦青玉看向刘清:“怎地不去送送他?”
刘清微微摇头,难免担忧的低声唤道:“师尊。”
秦青玉叹了口气:“你嫁给一个领兵大将,要学会适应,不能每次他走都觉得难过。你要相信他能战无不胜,平安的回来。”
刘清嗯了一声:“师尊,这丹药是明日出炉吗?若他回来看见舅母无恙,必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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