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匈奴侵北,羌族也在我大汉西线策应,派兵攻袭西关,杀虞城部将单晁,单晁妻女亦不放过,且放火烧城,导致死伤无数的便是这滇桢。”
宋然目光清冷:“师尊让我告诉霍侯,他说羌、氐等族盘踞在大汉以西,离长安最近,实为心腹之患。
但想要清除他们,难度极大,所以秦时至今屡征无功,师尊很期待霍侯能再展兵锋。
若能平复西羌隐患,在开疆拓土的事情上,师尊不仅会站在霍侯这边,还会帮霍侯联手推动。”
霍去病哑然道:“你师傅倒是会取巧,许的空口承诺。
我扫不平西羌,他也得跟我站一边,因为我跟陛下站一边。”
宋然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也跟着翘起嘴角。
……
内宅。
刘清眼帘阖动,缓缓睁开眼,看了眼窗外。
映进来的光色红霞如火,已是傍晚了。
睡了一整天?
昏沉沉的念头慢慢收束,想起睡前的经历……怪不得夫君打仗勇武绝伦,其攻击力有多凶猛,刘清有了很深的体会。
她躺在那里,瞅着上方的幕帘发呆,感觉骨子里都有一种懒懒的疲乏,不想起来。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步履节奏恒定,每一次落足的轻重,距离,仿佛用尺子精心量过,分毫不差。
刘清小巧的耳轮微动,听出是霍去病回来了,赶忙闭上眼睛,调稳呼吸,假装还没醒。
然后听到开门声,步履来到木榻旁,掀开了垂纱。
啪,被拍了一下,宛若水团滚动。
“快起来了,你有凤还巢的体质,又吃了姨母留下的丹药,这时早该好了。”
刘清轻吟一声,睁开眼。
那张冷峻逼人的面庞就在木榻旁,身形轩昂,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春睡初醒的她。
刘清柔声道:“你先出去,我要起身穿衣。”
“嗯。”霍去病居然很听话的转身离开了寝殿。
刘清从被子里坐起来,稍事活动,虽有些疲乏,懒洋洋的没什么力气,但确实已经无碍。
她在诺大的榻上把内衬的小衣先找到穿好,然后并腿从榻上扭过身子,将长腿从榻上探出,再将白净的脚丫探入鞋履,才慢慢起身走动。
想起秘卷上对凤还巢体质的介绍,刘清脸上娇艳倍增。
此时女侍进来,帮她换了身杏色长裙。天色将晚,就不用再梳妆打扮了,反正一会还得登榻睡觉。
霍去病再回来,却是提了个食盒。
他让女侍们退下,自己打开食盒,取出一个煲汤用的汤盅陶罐。
“你喝一点,早上就让人煮了,火候正好。”
霍去病的性格冷静犀利,但有了家室,对媳妇还是要谦让平和居多。
他话罢把食盒里温好的炖品取出来,慢条斯理的放在刘清面前。
公主殿下的眸光柔媚动人,小口小口的喝汤。
“好些了吗?”霍去病问。
刘清轻哼了一声道:“浑身都疼。”
霍去病莞尔:“你昨日说想让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这天下。陛下许了我近日不用上朝,你若身体无碍,休息好了。我带你到长安外去逛逛。”
刘清喜道:“真的。那我们去哪?”
霍去病早有准备般,从无中生有的神通口袋里,取出一张地图,摊开道:
“我大汉境内,长安已是最繁华的地方,公主若想出去走走,我们就去远点。”
“嗯,我听夫君的。”刘清媚眼微眯。
霍去病在图上指出三处位置,分别是北关,沿海,还有西北。
刘清有点回过味来,觉得不太对:“为什么都是边关?你要去巡边,骗我说带我出去走动。”
霍去病笑道:“怎么能是骗,两不耽搁。你不一直想当侠女吗,咱们浪迹天下肯定要去边关才符合女侠的作风。
没去过边关,算什么女侠。”
刘清忽闪着眸子:“那我要去看海,我们往南去。”
霍去病:“看海多没意思,我们先往西北走,带你去看大漠飞烟,沙海弥天,同样是海,且格外壮丽。”
刘清轻哂道:“你明明想去视察西关,带我去不过是顺便为之。”
霍去病许诺道:“下次一定带你去南边看海,这次先去看沙海。”
时间匆匆。
算着日子,冠军侯大婚已有三天。
李氏,王氏等各家氏族之首,耐着性子没在这三天里去打扰新婚夫妇,到了第四天,他们觉得差不多了,准备登门问问传承之物,什么时候能拿回来。
几名家主联袂来到冠军侯府时,是上午,阳光明媚。
但见门庭森严,正门外放着两尊巨大的镇门兽,气派威严。
门庭处禁军披甲执锐而立。
有侍从上去递拜帖,片刻后回来对几位家主汇报:“门房说,冠军侯带着公主出游,今日早上出的城,至少要半个月方能回来。”
几位家主顿时呆若木鸡。
完了,传承之物被扣在兵府里,又要半个月。
这次来长安,好像是走不了了。
几人面面相视。
稍早些时候,霍去病确是带着公主殿下,还有一队共两百人的禁军,以及一支绣衣小队,从长安西门出城。
队伍里随行的还有张骞。
一行人出城后直奔西北。
刘清身穿戎装,脚上蹬着从西域传过来的一种翘头软皮靴,纹饰精美,将小腿勾勒出紧绷的线条,为的是能防风沙。
两百禁军分成两队,前后开道。
一应随员也都在前后随行,将中间留给两人,边走边欣赏沿途惊色。
“夫君,我想与你骑一匹马。”
刘清见附近无人,媚眼流溢,横了霍去病一眼。
眼见霍去病笑着点头,当即欣然纵身,隔空跳到了他身前,共乘一骑。
这几日两人共同参研秘卷,食髓知味下,感情与日俱增。
一日驰骋,到傍晚,已在长安数百里外,选了处临山的位置,就地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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