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敢杀朝中重臣,图谋必然不小,不会单纯是为了杀人,眼下之急,是先将背后的人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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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被彻夜调查封禁的北军中尉府内,廷尉和暗卫的人陆续撤走。
府邸变得异常安静。
而在中尉府同一条街区,有人整夜都在暗中关注这边的变化。
天色大亮后,同一街区的另一座府邸中,走出一个老妇,模样平平,出府后来到长安城南的坊市,像是出来添置物品的仆妇。
她在街上走走看看,似乎并未注意到身后有暗卫在尾随。
而与此同时,上午巳时,另一个身穿蓝色粗布深衣的人影,从长安南门出城,不疾不徐的来到一处荒僻区域,速度陡增,突然融入山野,转眼消失。
荒山矮丘起伏,一道身影轻灵的贴地疾行。
最终,这身影在一处能观察到远近地势的位置停下脚步,正是出城之人。
她从容脱掉身上的粗布衣衫,露出一袭淡青深衣,肤色偏黄,圆脸,中等身高。
她默然等待了一会,不远处又走出另外一人。
对方身穿褐色曲裾长衣,人近中年,体型略消瘦,束发为冠。
后出现的男人问:“怎么样了?”
“我来了这许久你都不现身,是在探查我身后干不干净?”女子轻笑道:“你倒是谨慎。”
“在长安附近行事,总归要小心些。”
“你放心,我出来前多有安排,动用了一个诱饵,就算暗中有人注意到北军中尉府周边几栋宅邸,也早被我放出去的饵引到了她那边,绝找不到我身上。”女子神色笃定。
男人径直问道:“北军中尉刘怀死了?”
“我亲自出手,还能容他继续活命?
只是刘怀被杀,事情不小,昨晚中尉府来了个人,我在暗处推动死人睁眼,隔空看了一眼,是个年轻的。按我们从那边得到的消息进行比对,应是那位当朝大将军的外甥,日夕跟在天子身边的人。
听说还是个私生子。”
女子挑了下嘴角:“我当时催动刘怀的尸体吐出一口气机,想试探他。
那霍家私生子不知用什么手段,险些查探到我的存在,随后他又找到了刘怀的女眷身上。”
女子声音沙哑,有很重的摩擦感,让人听了莫名压抑,非常不舒服。
“他能得那位天子看重,自然有些手段。杀刘怀你用的是什么方法?”男子问。
女子坦然道:“我用了养魂瓮。”
男人凝重道:“养魂瓮?你用那只瓮灵伥魂杀了刘怀,还将气息留在了他体内?”
“嗯,刘怀也非普通人,我料定他被杀惊动不小,所以提前做了些安排……想不到那位私生子这么快就能查到线索,好在我反应够快。”
“夏婕,你太大胆了。”男子眉头紧皱。
夏婕不以为然:“那私生子虽有些手段,化解了伥魂的气息,且抹掉了刘怀体内烙印,让我无法再通过尸体进行算计。
但他想找到我还差了些火候。”
男子道:“你在刘怀尸体里留下的气机,说不定已经露了行藏!”
夏婕傲然道:“断然不会。伥魂之气暴露后,我立即断了刘怀发妻性命……他们怎么可能查到我,只是可惜损失了一缕伥魂的元气。
那位私生子能破了我的魂术,倒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又道:“我那瓮灵伥魂袭杀过天人之下的宗师,想不到会被他压制。
我当时还感觉到魂瓮里的瓮灵强烈的恐惧,不敢与其抗衡。你可知有什么手段能这般厉害?”
男人微微摇头:“看来你我此行,困难比预料的要大。”
“若简单,何需我二人联手。
我既然决定出手,就不会有失。”
夏婕悠然道:“我在来的路上生出一个新想法,那私生子的舅父卫青能连败北匈人,他自身又在天子身边做事,若找机会对他施展缚魂术,加以影响控制,不论是算计卫青还是皇帝,对我们都有大利,你看如何?”
男人有些犹豫,默然不语。
夏婕循循善诱:“符奉,凭我二人,若一起出手,绝不会有闪失,这是个好机会。
他被我们看中,只怪他倒霉。待事情了结,我就把允诺的好处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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