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淳是左撇子……”陈映沉吟,看向左边的山道。
大林国军帐。
石磊指着地图,“王副将,你这边,我给你垫后,博它一博,沉淳是左撇子,习惯往左冲,就让他从那边深入吧。”
“沉淳说过那边易进难出,派军守路口则可。”王副将蹙眉。
“他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让他必须全力杀入!”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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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边界。战马奔腾、沙土飞扬。
沉淳领着几十号老残病弱沿右边羊肠小道长驱直入,一路连半个敌军影儿也没见着,沉淳暗道不好,退回已来不及。
——小道狭小,堪堪容两匹马并行,马儿想掉头都没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眼前刚现豁然开朗,一片开阔,便见天上暴燃冲天火弹,石磊、王副将遭埋伏!
他面前山坳中摆着十几桌饭菜,酒肉香飘漾,几十号老弱病残咽着口水看他,“沉、相……”
已近午,军中伙食总是大馒头加酱菜,何时有过酒肉……
沉淳抬头望天,陈梓佩!你有毒吧?!他差点捂心吐血、像公瑾那般掉下马。
夜不能思鬼,日不能念人——刚忿忿思及的人负手浅笑从山隙边走出来,抓起桌上一大肘子,啃了一大口,“好吃!软糯入味、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沉相,你来了?快吃、莫让兄弟们饿肚子”。
沉淳:……
地势易进难出,他这几十号老弱病残基本已被瓮中捉鳖,陈映这话,他就算能领这些人冲回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忿忿挥手,他从后牙槽挤出:“吃!”
陈映摇头,大林国男尊蛮夷吐字不标准,不计较。
“他们吃得可欢,你不吃?”陈映回头看跟在她身后的沉淳。
沉淳:“你要干嘛?”
“你说呢?”干你?这话太粗俗,不说也罢。陈映又笑,笑乘山风悠悠,沉淳呼了口长气。
陈映:“你说,昨晚你施施然过来与我说话,也不怕他们疑你?”
他看她,不语。——你那埙调我能不过来?人不过来,魂也早就过来了。
“昨晚不疑,今日也得疑了,主将、副将兵马都中埋伏、死伤无数,唯你这边安然、全身、酒饭饱足而退,你说、这、合适、可能、可以么?”陈映将手中吃了一半的肥肘子递给他。
他接过来,就着她咬的地儿咬了一大口,莫名俊脸通红。
她转头、看他。
拿回他手中的肘子,就着他咬的地儿又咬了一大口,再塞回给他。
他俊脸红得简直要冒烟了。
二十四,连女人的手都没牵握过……
“沉淳,你回不去了!”陈映敛容,看向那几十号老弱病残。
他却只看她。——他等她四年,她一来就布了这局,为他?他曾暗暗起誓,此生若能再见,便不顾……
相思的滋味不好受,每一息都凌迟那颗年轻却已颇苍老的心。
是夜,大景朝主帅军帐。陈映在书案前蹙眉研看地图,今日石磊再退十里
沉淳端坐在凳子上擦剑。
她也不收沉淳的剑,也不绑缚他,只与他说:想回去,马在帐外,畅通无阻,彼方除你之刀已起,愚忠大可不必,没人为你立碑。
——不止没人为他立碑,石磊会仰天大笑,灭了他。
他确实回不去了。
“我是小侍?”他突然问,清朗不失低沉的声儿,很是中听,咬字颇标准。
她抬头看他,“你想当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