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姑娘再等等了。”红袖捏着帕子走来,一身红色的纱裙摇曳逶迤,手里还还端着一盘枣花膏。
“怎么不叫前辈了?”慕雪窈侧脸看她,语气中并无恼怒,只是淡淡的问询。
“分明只是个小姑娘。”她笑得亲昵,将枣花膏往慕雪窈面前送。
这令慕雪窈不由想起一个人来。
一个,她很怀念的人。
“所以你请一个小姑娘来杀人?”她捏了块枣花膏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又道,“既有本事请来千面,又有本事将罪责一律推于我,为何要困在这小小楼中?即便这次能将罪责推到花见绯身上,往后若是再有此事,来过你们栖枫楼的权贵接二连叁的死去……你与晏娘子的关系,早晚会被六扇门查到。”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或许六扇门早已在留意,只是苦于没有切实的证据。没有切实的证据,便扳不倒栖枫楼,乃至它背后的势力。
“你是在困惑,为何我分明时刻处在危险中,却不肯从这里离开?”红袖轻叹一声,掀开珠帘,垂眸看向繁闹的花街,眼底却是一片孤凉,“即便我从这里离开,大魏这吃人的娼妓制度也不会改变,往后会有第二个红娘子、第叁个红娘子……我不能护住所有青楼女子,只能尽我所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红绡帐中,有多少女子血泪。
她这点绵薄之力,又如何与这个时代抗衡?
她侧目再看慕雪窈时,眼底仿佛映着熠熠的星光,有期待、也有向往。
“或许是我痴人说梦……但我相信,即便现在无法,百年后千年后,也会有女子来终结这种制度,女子的苦难不会因为后人不去书写不去描述,便不存在。那时的女子,她们会大声说出我们曾经历过的苦难,不去粉饰太平、李代桃僵,也会比我们更自由、洒脱,再不受困厄之苦。”
慕雪窈从她清悦的音色中,似乎也却看到了那样一副景象。
她不由笑了笑,口中枣花膏的甜味似乎也满溢出来。
“我喜欢你这番话。”
“慕姑娘,我有我能尽力之事,你也有你能尽力之事。”红袖面上仍带着笑,眸光却越来越冷,“今夜,便劳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