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发。
这艘货船里至少还有十个人。
但是没有军舰护航,理应上是不能配备枪支武器的。
更何况有德罗扎在,即便是起了冲突,应该也不成问题。
现在应该思考的是,她得摸清楚这座船的航线,如果真在这儿缩个十天半月,不被憋死也要饿死了。
安蝉默默擦拭手枪,间隙中,又忍不住往人鱼的方向看过去。
人鱼倚在墙边,因为舱内狭小,尾巴盘踞着,身形太高,连腰背都要弓下来。他用尖锐的蹼爪刺进腰际的一沿鳞膜,撕开已经愈合的伤口。
蓝色血液汩汩流出,那两颗子弹卡在坚韧的皮肤里,指尖探入,长而尖锐的指在里面抠挖。看起来都渗人的疼痛却只让人鱼喘息加重几分,弹壳砸地板上,落出清脆的响声。
安蝉脸颊发热,有点尴尬。
她记得自己在混乱中朝他开过枪。
而且不止一次。
为了不留痕迹,安蝉把地上的弹壳捡起来,擦掉蓝银色的血渍,她开始主动示好:“你需要水吗?”
他好像不能在缺水环境呆太久。
他皮肤苍白干燥,尾巴的鳞片颜色略黯淡了点,边缘因为缺少粘液翕张起来,却依旧锋利到极点,像打磨很久的刀片,泛着锐利的光。
那形状和色彩似乎带着致幻性,危险又迷人。
人鱼倾身过去,粗重的喘息声带着热气,好像扑在了她耳侧。
安蝉汗毛竖起。
“为什么……会害怕。”人鱼扣住了她的腰,鼻尖贴近安蝉细细的脖颈,“我已经允许,你呼唤我的名字……”
安蝉心脏在胸腔里乱撞,紧张得冒汗,她问:“你没有告诉我自己的名字……”
话音刚落,外面倏然一道惊雷落下,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打了个激灵,随之而来的就是身体上的耳鸣和剧痛,脑仁里的液体像被人用一根棒子疯狂乱搅。
“人类无法得知我的名字……”人鱼往外瞥了一眼,透明的耳鳍抖动了下,那是紧迫的神色。
“你的信息素,是玫瑰……”人鱼低语道,“Роза……我允许你用自己,来为我命名。”
船身晃荡得更加厉害,激荡海水撞进来,舱板被破开,涌进源源不绝的海水。外面传来了呼救声,水手在降帆中受到攻击,尖叫戛然而止。
“祂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