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礼和颜悦色的:“哦,小雪沛在想王大海。”
咋说呢,一句话的调子愣是拐了好几个弯儿,跟盘旋的山路似的,听得雪沛有点茫然,以及这个称呼实在是&ash;&ash;
“不是,”他使劲儿摇了摇头,“陛下,我只是不想牵连到朋友。”
雪沛的朋友不多,王大海就是其中一个。
萧安礼轻轻地“哦”了一声,但是下一刻就眯起眼睛,眸光幽深。
“他欺君罔上,骗朕说你已经死了,还把你藏在这种地方,怎么,难道朕要轻易地给放过?”
雪沛愣住,连忙解释:“不关他的事,是我让这样说的。”
萧安礼原本还想说行,你若是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视宫闱禁地于无物,朕就饶过他,但这会儿微酸的妒意占据上风,俊美的脸上满是阴沉:“行,那就免了死罪&ash;&ash;”
他定睛看着雪沛的表情,故意把语调拉长:“抄家如何?”
雪沛噌地一下站起来了:“抄家?”
“是啊,”萧安礼冷笑道,“朕已经足够仁慈……”
“不行!”
雪沛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当然知道抄家是什么意思,手持利刃的士卒冲入院内,把清贫而美好的平凡抢掠一空,贴上封条,在老人和孩子恐惧的眼神里,扬长而去。
这还让他们一家老小活吗?
他是真的急了,不管不顾地冲萧安礼嚷嚷:“抄王大海的家算什么本事,抄我不行吗?”
萧安礼闭上嘴,微妙地挑了下眉梢。
雪沛继续:“要抄就抄我,抄我啊!”
他又没家,随便抄!
看人急眼了,萧安礼才移开视线,以手作拳抵在唇边:“也好,不过……朕有条件。”
雪沛眼圈都要红了:“你说。”
萧安礼咳嗽了一声:“既然你有这等本领,做朕的暗卫如何?”
雪沛怔了下,轻声道:“陛下还需要我保护吗?”
陛下会骑马,会射箭,能给大臣们训斥得抖如筛糠,还有这样大的力气,喝酒都不会醉。
陛下无所不能。
“需要啊,”萧安礼喉结滚动,“非常需要。”
他说着,就拉过雪沛的手:“除此以外,王大海也不必继续担任夜班值守了,你们也能有个照应,如何?”
纵使讨厌,萧安礼也承认,那王大海被查个底朝天,都揪不出什么错误的地方,除了和雪沛太过亲近,算个老实本分的好人。
雪沛想了想:“当暗卫的话……需要我怎么做呢?”
和丁佳一样,天天蹲在房梁上吗?
萧安礼把雪沛的手握住,有点凉,他就拉到自己心口的地方暖:“时刻待在朕的身边,行吗?”
他盯着雪沛的眼睛。
纵使对方身份不明,来历有问题,他也不在乎,哪怕是探子又如何?
萧安礼不怕,他有的是本事给人变成自己的。
即使一块硬石头,捂的时间久了,也能给捂热,他风风雨雨地杀出一条血路来,早就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想通了,便不会再纠结。
连心意都不能表露的话,天底下没这个道的。
萧安礼明白自个儿的心思。
他想要雪沛。
想和雪沛说话,想把雪沛抱在怀里,想做一些不太好的事。
想看雪沛被他弄哭&ash;&ash;
却不是欺负。
萧安礼灼灼地看着对方,唇角微扬。
哪怕雪沛是天上的星星,也得给够着摘下来,攥手心里了,就是他的。
再也别想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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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佳正蹲在桃树枝子下,懒洋洋地叼着根草茎,见着门开,忙往旁边呸:“这么快?”
说完,自己就慌了。
幸好陛下似乎没听到,眼睛直直地盯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丁佳张了张口,无声地说了句,我草。
陛下怎么快熟了!
脸和耳朵都是红的,神色不大自然,出来的时候清了清嗓子,扫了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