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枕锦紧了紧胳膊道:“吓到了。”
“那早点带他回去。”林恣道。
宋枕锦道了谢,抱着哥儿上了马车。
叶以舒精神一松, 畏冷似的,拉扯着宋枕锦的衣服往他怀里钻。
宋枕锦额头贴上去,脸色一变,对赶车的人道:“快些,我夫郎发热了!”
马车疾驰回府城,宋枕锦将人牢牢护在怀里。
他从未见过自己夫郎刚刚那脆弱的样子,直到现在心口也如钝刀子割肉,疼得痉挛。
他抱着人的手紧得发白,从来都是淡漠的眼中,憎意深浓。
另一边,林恣目送马车远去。
又等了一会儿,自己的人搜罗出了屋里的东西。就是一张契书,一方印泥。
林恣借着火光看了眼,冷笑。
强买强卖。
他直接让自己人收好,提了衣摆走过深草,打算回去算账。
却走没两步,忽然被人打横抱起。林恣早已习以为常,却瞪着人道:“放我下来。”
萧谚:“有蛇。”
“刚开春,哪来的蛇!”林恣挣扎不脱,转而在他腰上拧。却看人眉头都不皱一下,轻轻松松将他带到马车上。
大家一起离开。
除了还活着的几个证人被绑了抓在后头的马上,余下的,都躺在那深不见人的草丛中。
……
叶家。
叶以舒刚到家就发了高热。
他自小练武,十岁之后身体极好,生病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这次的高热却来势汹汹,比他任何一次都严重。
宋枕锦将人抱下马车,却见他一直往他怀里藏。
将他放入被中,甚至能听到哥儿牙齿打颤的声音。他声音细微,宋枕锦趴在床贴近,才听他一直喊着冷。
宋枕锦几乎慌了神。
闫季柏跟小舟都守在屋内,都红着眼睛。小舟要哭不哭,眼里包着泪看不清楚了,又飞快在眼睛上擦了一把。
看师父焦急地给叶以舒压被子,他跑过去拽住他师父衣摆道:“师父!你看看阿舒叔啊,快开药,治病啊!”
宋枕锦猛地在掐了一把手心。
是了,现在不是慌的时候。
他紧咬着牙,目色清明些许。赶紧给哥儿诊断,施针,又去抓药。
忙碌一通,天边已经曙光初现。
叶以舒吃了药,现在窝在宋枕锦身边睡熟了。
两个小孩也各自回了自己房间,补觉去了。
折腾了一夜,宋枕锦拢着怀中人,下巴始终挨着人额头。他担惊受怕,直到听到鸡鸣叫了两声,天明了才浅眠了一会儿。
睡梦中,不断浮现哥儿失踪的景象。
怀中的人一动,宋枕锦便醒了过来。
“夫郎。”宋枕锦紧紧看着人。
叶以舒睁眼就看见宋枕锦眼下的漆黑,知道是昨日的事让人跟着一起受罪。
“抱歉。”他手指贴上宋枕锦眼角,有些自责。
宋枕锦将胳膊收紧,满是后怕。
“胡说什么。”
叶以舒便不说。
安静靠了他一会儿,又发现宋枕锦试探他额头的温度,叶以舒蹭了蹭贴过来的掌心。
“已经没事了。”
宋枕锦:“那昨晚阿舒为何会那样?”
叶以舒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他眼神一暗:“害怕而已,不习惯一个人待在一个封闭的地方。”
宋枕锦却将他抱得更紧。
宋枕锦知晓这类人,也遇见过不少例子。但往往这种情况都有他的引因。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怕得那么严重。
难不成,他夫郎以前还遇到过此类的事。
他眉心一热。
低头看,哥儿正好贴过来,手指抵着他眉心。
叶以舒道:“别乱想,不是什么大事。”只源于上辈子儿时的一场绑架,加上整个上辈子累积起来的不安全感导致的。
宋枕锦看近在咫尺的狐狸眼清透,染了丝丝笑意。他却心里酸涩,唇轻触哥儿眼睛。
他知道他的夫郎藏着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