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耳朵泛红。
他垂眸,哥儿又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你就别去了,好好看着铺子,还有那两小子。”叶以舒盯上宋枕锦耳朵,手捂上去,“我跟林恣一起,不会出事的。”
宋枕锦拉下哥儿的手,鼻尖蹭过。
“我担心。”
叶以舒心软,卧进他怀里。
“早晚都有这一遭的。还没到要鱼死网破的时候。”
“嗯。”宋枕锦下巴抵着哥儿肩膀,紧紧地拢着他。
后日一早,叶以舒吃过早饭后就去找林恣。两人一起,看时辰差不多了,再登严家的门。
请帖是以严夫人的名义发的,说的是的赏花会。
进了严家大门,这赏花会却是也没埋没了名声。正冷的天,梅菊自然不缺,但其中的牡丹却开得尤其的雍容华贵。
叶以舒不过是今年才在府城有点名声的小喽啰,被领进去也没什么人招待,只顾看花去了。
林恣明面上也是寻常商人,比不得钱家夫人、郑家夫人,还有那岳家的家大业大……
瞧着她们话里话外都是亲近,笑得跟一家人似的,叶以舒不得不佩服。这私下里,不知道互相多恨呢。
不过那话说着,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自己。
便有小丫鬟过来,请他前去。
暖亭里的几个妇人都是当家主母,手掌中馈,不缺金银用度。叶以舒随着小丫鬟进去,晃一眼,看她们着锦衣、戴金银,珠光宝气。
这里头除了她们,还有自家的小丫头,小哥儿也跟在身边,规矩坐着。
叶以舒敛眸,行了礼,问候了为首的知府夫人。
至于旁的几个,他不认识,便也装傻充愣,立在人前如木桩。
他不想被人家当猴儿看,也不想谄媚,便等着人开口。
他问了好,钱家几个夫人只把他当小猫小狗随意一扫,又转回头,静待这知府夫人开口。
而几个当家主母本叫他来是想看看这弄出一笔大生意的人是谁,却看他跟春风楼那离经叛道的林恣能混在一起。
也不是什么好的。
便也不自降身份,与他开口。
几个小辈却看叶以舒跟傻子一样,只知问候知府夫人,却不说话了,便有人出声道:“你就是府城里最近卖糖的宋叶氏吧?”
叶以舒抬眸,小姐哥儿们看到他那张昳丽的脸一滞。
“是我。”叶以舒眸子暗淡,只盯着地面一处,出神回道。
说完,便又杵着不说话了。
严夫人打量着叶以舒,见哥儿看似气定神闲,却目光有痴。呆呆笨笨,一下失了兴趣。
还以为是多能耐的人。
严夫人没叫人坐,只嘱咐了几句做人经商守本分,又夸了他几句,便让叶以舒离开了。
等他退去,四周挡了风的暖亭里却热闹起来了。
郑夫人道:“我看除了一张脸,也没什么能耐。能做出那糖,或许是误打误撞了。”
岳夫人垂眸,拢着汤婆子不说话。
钱夫人却冷笑道:“你可别只看表面,那哥儿能耐着呢。”
不然派出去的人都为何没把他弄死,还不知从哪儿找了个靠山,让那山阳府的赵家都忌惮。
严夫人望着帘子外缓慢走远的红衣哥儿,没放在眼中。
装也好,不装也好。在沐州府的地界,但凭就他能拿出那东西,这哥儿就是有能耐。
不过再能耐,也不是个小哥儿罢了。
瞧着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家老严想让人亲手送上方子,怕是不行了。
叶以舒回到林恣身边。
看他正攀着梅花树赏梅,闲散不已,半点没见一府大官夫人的紧张。
林恣听到脚步声,松开梅花枝。树枝弹上去,惊落了几片胭脂红的花瓣
“如何?怕不怕?”
叶以舒弹掉身上的花瓣,眸色淡淡:“怕死了。”
林恣低笑:“你就没凑上去,巴结巴结。要得了知府夫人的喜爱,以后的生意肯定更好做。”
“人家想掏空你钱袋子呢,你还往人跟前送。”
叶以舒这会儿再一次觉得这辈子投胎成了个哥儿是一件麻烦的事。这地方把人分三六九等,旁人看不起你,但却要等你自己养肥了,他偏又来你这里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