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恣承认被哥儿夸得爽快了。
他笑道:“那你卖还是不卖?”
“卖!自然卖!还省得我费神了。不过你留些给我,我家相公要用。”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林恣心情好,瞧着那开得最盛的一簇红菊,示意自己的小丫鬟道,“阿萝,去帮我把拿枝红菊采来。”
阿萝看向叶以舒。
叶以舒道:“采呗。”
又不少了这一枝。
小姑娘采十岁出头,真蹦蹦跳跳去采。
林恣看着她,眼底柔和一瞬。他看向叶以舒道:“钱家那事儿,我给你查清楚了。鲁生,你来说。”
话落,林恣身后站立的中年男人站出来,便道:“那给马下药,想让你们葬身崖底的车夫是山阳府人士,十五岁时被卖入郑家,后又被郑家人悄悄送入钱家。”
“他两边做事,这次实奉钱家家主钱正茂的命令,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致叶老板于死地。”
“车夫已经被抓,关押在山阳府府城。不过钱家已经知晓,也知道叶老板无事。为了以防万一,钱正茂要动手灭口,那车夫已经逃了。”
“可知跑哪儿去了?”叶以舒问。
鲁生道:“跑我们手上了。”
“嗯?”叶以舒看向林恣。
林恣扬眉,无辜道:“对啊,在我们手上。”
叶以舒哭笑不得。
“你真跟钱家对上……”
“钱家又不知道你背后是我,放心。”林恣道,“不过钱家暂且还动不得,我只帮你教训了他们一顿。”
“你做什么了?”
林恣:“没什么,弄黄了几个生意而已。”
叶以舒道:“可别被盯上。既然以前扮猪吃老虎,现在最好也装得住。”
“唠叨。”林恣道。
叶以舒白他一眼:“要不把你当自己人,我才不多话。”
小姑娘折腾了花,慢慢走回来奉上。林恣拿过,瞧了眼起身道:“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叶以舒起身:“你不听听南边的事儿。”
“有什么好听的,走了。”他懒洋洋地招招手,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
叶以舒送他到门口,看哥儿拿着花嗅闻。
这哥儿活得还真是自在。
等人都走出巷子了,留在家里的闫季柏从屋里出来。叶以舒瞧他还在巷中张望,道:“人都走远了,刚刚怎么不出来。”
闫季柏顿时收回目光,抄起扫帚在院子里胡乱划拉。
叶以舒瞧他这样,也随他去。
林恣那般哥儿,要什么有什么。他要真想找个伴,定不会缺人送上门去。而且这小孩儿太嫩,林恣早已经说过他不喜欢嫩的。
回府城之后,铺子又得重新开起来了。
一个月后,那边林恣过来告诉他,工坊已经建好了。问叶以舒要制糖的工人。
叶以舒叫叶大顺选了几个县里工坊的人出来,他带着去了一趟山阳府。
十一月,甘蔗开始收割。
大批大批的甘蔗从南边运上来,街上也有卖的了。在府城的百姓吃过第一次的甘蔗之后,叶以舒的铺子里红糖售卖开始增多,又增加了一样稀奇货&ash;&ash;细白糖。
白如雪,不掺杂一点杂质。
糖度高,只少许一点就能增味儿。
一经推出,府城各家蜂拥采购。尤其是那些有钱的人家,大批大批往家里买。
不单是为了吃,若运去北边,那将是暴利。
叶以舒的铺子也因这糖,名声大噪。
甚至在有人采购之后陆续销往其他府城,南北商人更是慕名而来。那银子银票跟下大雪似乎,全部尽往叶家飘。
钱家、郑家、岳家……凡是做生意的,无不眼红得发狂。
而叶以舒背靠大树,只管做自己的生意。
临近年关,这前一批送来的糖卖完,营收直接超过一万两。与林恣分红后,自己还有近一半的收入。
只这细白糖的生意,都比叶以舒前面大半年买土豆粉所挣的所有银子都多。
而叶家白糖,也入了各家达官贵人的眼。
尤其是最近处,沐州府知府严虚兆。
叶以舒人在家中坐,自有银子送来。起初的忙乱后,叶以舒给铺子又招了个人来帮忙。
正当他想着这第二批糖卖完,关门回家过年。那严家的请帖,却送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