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舒去接他手里的包袱,却豆苗避开去。
“哥,我自己能拿。”
“那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你回家里歇一歇。”
“好。”
坐上马车,越过那高城深池。忽转内城,便是平坦开阔的主路。
行驶过一段,叶以舒将马车调转至东街菜市,带着豆苗到自家铺子外,下了马车。
一路上街市繁华,软红十丈,豆苗看得目不暇接。
马车停下,豆苗提着包袱撩开帘子出去。正要见识见识自家哥哥在这府城开的铺子如何,却忽然对上一双冷厉的眼睛。
豆苗心里坠坠一扯,还以为是自己初来乍到就得罪了什么人,却见他哥接过他手中的包袱往少年怀中一塞。
“拿去放放。”
少年被冲得后退两步,转而盯着叶以舒。
豆苗小心翼翼下了马车,走到他哥身边挨着,低声问:“哥,他是谁啊?”
“闫季柏,河里捡来的小破孩。”
“又捡?”豆苗皱眉。
他防备地看着少年。
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像小舟。怕不是别有目的,故意凑上来的。
豆苗十二岁,不敌十七岁的闫季柏。
他哥去旁边食肆给他点菜,没了靠山,他立马看清敌强我弱,收敛了神色。
“我叫叶以展,我哥的亲弟弟。”
“闫季柏。”少年抱臂,看着这小孩儿。
弱唧唧的,一拳就能撂倒。虽然他看自己的眼神令他很不爽,但他不欺负小孩儿。
豆苗看着他:“你是府城人?”
闫季柏不他,兀自拿了帕子,随意地擦着柜子。
豆苗心道:这人不仅不人,还耳朵有问题。
“豆苗,吃饭去。闫季柏,你也来。”
饭桌上,两小孩对坐。期间吃饭没有任何交流。豆苗也只跟着叶以舒交代他考试的时候发生的事,两小孩中间跟隔着城墙似的。
叶以舒也不着急,反正玩不玩儿得到一起,以后都得住在一个屋檐下。
吃过饭,叶以舒让闫季柏送豆苗回去。他自己守着铺子。
下午。
等自己关了店离开,进门却见小舟跟宋枕锦也回来了。
而这三小孩,豆苗在屋檐下温习功课,闫季柏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打瞌睡,小舟两边来回跑,一会儿跟这个说话,一会儿跟那个交流,一点都不厚此薄彼。
叶以舒笑了笑,转头去厨房。
看他家宋大夫已经在做饭了,叶以舒往灶前一坐,下意识摸阿黄的狗头,却摸了个空。
他微微一叹,撑着脸对着柴火发呆。
刚开业,叶以舒有些忙。每日招呼客人,说得口干舌燥。
等再过些时候,生意回落,他就轻松一些。
“累了?”
“有一点。”叶以舒抓了抓手指,仰头看着宋枕锦,眼里火光闪动,“有些想我们家阿黄了。”
“不然把它接过来?”
“阿黄走水路,你说它会不会晕船?”说着说着,叶以舒就笑了起来。
宋枕锦道:“要试试才知道。”
叶以舒是真的有些疲乏,坐在凳子上,就这做饭的时辰打了好几个呵欠。
宋枕锦看他有些撑不住,想让人去床上躺会儿,就见叶以舒手撑着下巴,闭上眼睛睡着了似的。
铺子里售卖的样式虽不多,但来采购的人却多。除去菜市上零散的客人,还有那些做吃食买卖的。
这东西在府城还算新鲜,刚正式开卖,难免有些人不知如何吃。
一两个人问还好,一天下来几十个人在问,叶以舒光解释都要好说一通。
他打算明儿干脆还在铺子前放个炉子,就专门来演示铺子里的东西要怎么吃。这般想着,叶以舒在疲惫中睡去。
晚饭还没好,宋枕锦看他差点一头栽进火里。
抬手挡住他额头,半蹲下身,让他脑袋放在自己肩上。等了会儿,没见他醒,又托着他后背跟腿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