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在城南,走去费时,到了客栈后他们干脆吃了午饭,歇了一会儿才出门。
府城牙行多,叶以舒问了个口碑还好的,找了牙人就带看房子。
看来看去,最后还是选了离宋枕锦师兄近的,寻常院子,一个月租金要五两。
租好了房子之后,他们第二天就搬了进去。
来的时候家里收拾的东西多,被子被褥什么的直接给换上就能睡。又买了些菜,租房第一顿,叶以舒直接打了个涮肉火锅吃。
铜锅里热气升腾,在客栈克制了几日,总是能吃个爽快。
叶以舒面被热气蒸红,吃舒服了,才搁下筷子。
吃饱了,两人将小孩留在屋里,又锁了门才出去见宋枕锦师兄。
天昏黑,细雨濛濛。
两人在焦家门口,敲门几下,就有人来开门。
来人是个小孩儿,左右用红绳扎着两个发髻,那小模样跟宋枕锦的师父焦遇有几分像。
“阿锦叔!”
小孩声音响亮,欢欣地抓住宋枕锦的手往屋里拉。边拉边转着脑袋冲着屋里喊:“爹爹!娘亲!阿锦叔来了!”
原来是焦遇老爷子的重孙。
叶以舒顺手关门,看屋里焦诵出来。
焦诵还很年轻,二十八九。身边还有个妇人打扮的女子。一身枫叶红诃子裙,明媚好看。
“师兄,嫂子。”宋枕锦道。
宋枕锦拜的师父是的焦诵的祖父,焦诵亦是跟他祖父学的医术,自然该叫一声师兄。
叶以舒不算第一次见到他们,他将带来的上门礼递过去,笑着也喊了人。
“快进屋里坐。”女人招呼。
“小宝,跟娘去给你两个叔叔沏茶。”她将小孩带走,留他们说话。
“祖父之前捎信来过,信才到,你们也来了。”焦诵是个脾气温和的人,五官清正,说话也徐徐。
“先前没问清楚,来时不见师兄在家。”
“寻常我都在万嘉堂,祖父没跟你们说?”
宋枕锦道:“是我没细问。”
焦诵闻言笑开,手指虚虚点了点宋枕锦。“你啊,从小就是这个德行。只管自己,也不关心旁的。”
宋枕锦:“以后不会了。”
“师兄,我来找你,是师父说贺大夫也住这边。可我们打听过后,旁人说他早搬家了。”
“是,早搬家了。”焦诵叹道。
“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叶以舒问。
木湖玉带着自家儿子端茶出来,听闻他们说起的事儿,轻言一声:“说来,也是可惜。”
茶盏落在桌上,木湖玉牵着小儿坐在自己相公身边。
焦诵便细细将这事儿说了。
那贺大夫确实之前在德荣堂,不过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德荣堂原本是府城最好的医馆,焦诵之前都在里面看诊。不过后头东家换人,那医馆成了郑家的。
郑家做事不像前头的东家,心存仁心。
他们一心想着赚钱,那医馆里的药材、诊金,一下子都翻了倍。
还极为势利,专给府城的达官显贵看病。要是其他人来,需得提前付定银排队,到了约定的那天才能看上。
偏偏那里面的大夫都不是寻常大夫,有自己的本事,自然价钱高了也有人来看。
但并不是所有大夫都为了挣那几个钱。
贺大夫就是看不惯新东家的做派,想恢复从前那样来人都能看的样子。
东家不允,老爷子脾气也倔,直接不看了。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可老爷子医术好,好些人指定要他上门去。老爷子不愿意,东家好说歹说不成,就强逼,最后闹到了公堂。
谁知那上面坐着的跟府城里那几家官商勾结,蛇鼠一窝,竟判了老爷子的罪则。
最后贺家为了保老爷子,不得不倾家荡产赔了银子,最后带着人搬走了。
“贺大夫看透了这些人的勾当,甘愿在乡野里,也不愿意回来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不在府城了?”
“还在,不过在城外山下的一个村子里。他的子孙倒是还在城中,都是自己在家给人看诊,不进医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