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对你们好了!”周艾跟被掐住脖子的鸡似的,声音都高亢了。
叶以舒摇头:“口是心非。”
“你还吃不吃了!”
“吃,吃还不成嘛。”叶以舒笑着出去,转身撞上宋枕锦。
宋大夫眼里疑惑,询问:“吵什么了?”
“谁乐意跟她吵,嘴巴就不饶人过。”叶以舒勾着宋枕锦手腕往后院一转,“宋大夫,抓鸡去。”
宋枕锦遂绑了衣摆跟宽袖,任劳任怨地去鸡圈。
早晨的鸡正活跃,宋大夫在里面追着绕了好几圈,手上只抓了点儿鸡毛。
叶以舒看他跑得微喘,额头出了一点汗,才施施然开门进去。
在宋枕锦又一次地追跑中,叶以舒随手一抓,就逮住了那只黑色的。
瞧着它另一边翅膀乱拍,到处都是鸡屎味儿,叶以舒皱眉拢住它两个翅膀,对宋枕锦道:“我怀疑你周姨是想整我。”
“不会。”
“怎么不会。明明早上喂鸡的时候最好抓,她偏要这会儿让我来。”
“你还抱怨上来,甭吃算了。”周艾在灶屋听到,推开窗户就冲着他凶道。
叶以舒无赖道:“那不成,不吃多亏啊。”
周艾重重地哼了一声,撞下了窗户。
宋枕锦无奈,打开鸡圈围栏,让哥儿出去。
宋仲河起了,现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宋枕锦去屋里端了一碗撒了盐的水出来,叶以舒利落拔了鸡脖子上的毛,一刀下去,鸡挣扎断了气。
放完血,拔毛的活儿就是两个小孩儿的。
叶以舒去洗了手打算出门瞧瞧,周艾见了却道:“去哪儿!”
“随便走走。”叶以舒道。
“有那个闲心不来帮忙烧火。”周艾道。
“我先前不是坐那儿您不让嘛。”
周艾不看他,自个儿闷声在灶前忙活。
叶以舒想不通,不知自己哪儿惹到她了。不过为了家庭和谐,他就勉强顺一顺这人的意吧。
路过拔毛小队,两小孩儿蹲在倒了沸水的盆前。那鸡毛被水一烫,味道冲鼻。
叶以舒看他家豆苗干活儿仔细,崔定捏着鼻子,那紧皱的眉头和嫌弃眼神跟他娘一模一样。
“好臭。”
“那你别吃。”豆苗道。
“我就要吃!”
“吃就得干活儿。”豆苗手上利索,这活儿他不知做过多少了,“我们比比,谁拔得快!”
“比就比!”
这小孩儿德行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不会什么都强要。
也不知道为什么,豆苗的话他最是听得进去,一有空就喜欢回他们那里黏着豆苗。
叶以舒乐得有人制他。
照着这样发展,以后宋枕锦走了,这宋家还算有个别的希望。
吃过早饭,就有病人上门。
宋枕锦开始忙起来,叶以舒跟他说了一声,带着两个小孩儿出门去。
先拿着从县里带回来的礼以及施唯让带的东西送去给他师父,问候过了,再去叶家看看。
这房子不住人,腐朽得就快。
瞧着那东厢房的茅屋顶,去年才换的,现下就已经发黑断裂了。屋檐下是密密匝匝的草碎,还有那雨滴落下的一排小凹坑。
叶以舒开了家门,豆苗跟崔定进去逛了逛,紧接着屋里传出来连绵不绝的咳嗽声。
“哥,蜘蛛网都有了!”豆苗捂嘴,呛得脸泛红。
“全是灰尘。”崔定跟猴儿似的,蹦跳着蹿出来,站得极远。
“家里没人住,这样也正常。”叶以舒立在门前,盯着正屋跟西厢房看。
他爷奶不在,那正屋落了锁。
或许是收稻谷去了。
小叔跟小婶那屋也没动静,叶以舒揣测,兴许偷偷摸摸又去旁的地方做生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