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说带兄弟伙去你家尝尝味儿呢,看来是来晚了。”
叶以舒笑笑道:“是,我一个人忙,量也多不了多少。只能明日请早了。”
张武搓了把手,只能招呼兄弟另找地方。
酒酿汤圆的生意开门红,叶以舒回家之后看醪糟不多,当即又买了米做了两盆。
这东西需要时间发酵,但做法简单。这边叶以舒将米泡好,接着看着不剩多少的红糖犯愁。
买甘蔗来熬,费人。
直接买红糖,费钱。
两个都不好办,但醪糟汤圆又必须用这个。叶以舒将自己关进屋里细想。
宋枕锦归来,就见哥儿趴在床头,拿着笔在纸上戳戳画画。
叶以舒顺着亮光看去,将毛笔一搁,道:“相公,我有个主意。”
宋枕锦被他的称呼险些闪了舌头。他面色浮上醉人的红,别开眼,沉了沉气才问:“什么主意?”
“我想建个制糖工坊。”
宋枕锦低眉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细细问道:“若像阿舒之前那样制糖,不一定赚钱。”
“不那样,我自然有大批量压榨的办法。”
宋枕锦又道:“咱们这边现在没多少人家种甘蔗,糖都是从东边跟再南边一点的地方送来的。”
“很贵?”
“极贵。”宋枕锦静静注视着哥儿,“因为甘蔗是商队走陆路,一次运送就耗费人力马匹,县里也只有家境稍好些的人家吃得起。”
“那咱们这边可以种吗?”
“可以是可以。”宋枕锦小时候见过,“但如果种甘蔗,农人交的税更多些,而且咱县里的情况一般,买的人少。加上路途不方便,也难运出去卖。”
“咱不是有码头?”走河运的话,岂不是更加方便。
“没修好。已经搁置很多年了。”
上一任县令为了政绩召集人修建,不过修了不到一半,人就因为贪污被抓了。后头下来的这位县令只有案子了才审一审,尽完本职就好,不做揽功的旁事,也自然不管码头修建。
叶以舒:“能种就好一点。”
叶以舒拉过宋枕锦的手,将自己沾了墨的爪子蹭上去。瞧着玉白的手指也黑了,笑着与他十指扣拢。
宋枕锦觉得手心发烫,稍稍不自在地转头不看。
“阿舒要想做,试试也好。”
“我也是这么个打算。这个不着急,我慢慢筹备,那些压榨的工具都得找原料,请石匠打上几个月才能成。”
“银钱够吗?”宋枕锦问。
叶以舒道:“我再挣个半年就差不多了。”
宋枕锦任由哥儿拉着,一动不动。心里却想着今年的月钱也存下来,也能支持哥儿。
至于家里,他先前给了宋仲河不下五十两,有他这些年来的积蓄,也有后头回来赚的。暂时不需要再给他爹银子了。
叶以舒行事很快,深思熟虑了三日,确定想做这个工坊,就每日空闲时跑出去调查。
糖价贵,有杂质的红糖都卖得不便宜,更何况是精细白糖。百文一两,那是有钱人才吃得起的。
除开市场卖价,再有原材料。
叶以舒打听了许多,最后了解到县里其实还有些人家种植甘蔗的。不过也就一两丛,种着自家人吃。
叶以舒回来之后跟宋枕锦商量了下,想先把今年的甘蔗订上。绞尽脑汁,费尽口舌,还专门去了一趟衙门把签了的契约盖章,农人才放心同意。
甘蔗订好,农人就趁着春日开始下种。
叶以舒也找了石匠,让他们做开制糖工坊要用到的工具。
这一来二去,转眼就是一旬过去。
豆苗放假归家,帮着叶以舒在搓汤圆。
他两个手沾了糯米粉,从早上搓到现在,手上熟练,但眼神已经麻木了。
叶以舒看着他笑道:“叫你去休息休息。”
“不去。”他要给之前没干的活儿补回来。
宋枕锦今日不坐堂,在家帮着叶以舒熬红糖。
没法子,这东西要买的话价钱贵,他们做这酒酿圆子生意太好,已经快超过鸡汤饭了。
单买红糖太贵,还不如自个儿做。辛苦是辛苦,但做一次够用半个月,做得越多越剩钱。
到现在,甚至有客人都问他家红糖卖不卖。无疑是品质太好,有客人吃过几次就盯上了。
叶以舒正好趁机打广告,说年底的时候可能会做出来卖。不过怕有以为,他没敢把话说得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