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坤坐在外头,半点不敢把眼睛乱看。
叶以舒瞥一眼青楼里出来的醉汉,还有那穿着纱衣的漂亮姑娘,顿时明白两口子为什么这么说。
他笑了一声道:“不在这里,在城隍街,不过往这边过去方便。”
施蒲柳拉紧帘子,道:“以后往隔壁菜市的鱼灯街都别往小石街走。”
“鱼灯街那么挤……”叶以舒试图辩解道。
“那也总比这里好。”叶正坤盯着哥儿,瓮声瓮气道。
反正两口子都不同意他一个哥儿走这条街,仿佛街上有什么龙虎猛兽等着他送上门似的。
叶以舒无奈,只好点头道:“行行行,我以后不往这边就是。”
“这还差不多。”施蒲柳道。
“娘,我为什么不能看?”豆苗被他娘抓着,满眼都是来县里的好奇。谁知进了城门没多久,他娘就不让他看了。
“不能看就是不能看。”施蒲柳道。
叶以舒听到他娘这么说,翘着嘴角道:“娘啊,你这么说豆苗只会更好奇。”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好奇,你可知你小叔从你爷奶那里哄走的银子都用在哪儿了?你小叔在这地方差点被砍了手你还不知道。”
听施蒲柳这般说,叶以舒扬眉。
这样说不就挺好。
不过照着豆苗那性子,肯定还得再抓着他问问。
很快出了小石街,进入最南边的一条城隍街。
这边就处处是低矮的平房,挤挤挨挨聚在一起。
叶以舒赶着驴车沿着城隍街往东,还没到隔壁鱼灯街街口,就到了他们租的房子。
驴车停在两扇开的门前,叶以舒跳下去将门打开。
叶正坤拉着阿黑。
施蒲柳跟豆苗从车厢里钻出来,手上还带着大包袱。
本打算这会儿就将带来的衣服被褥拿进去,却见院中灰扑扑的,处处是蜘蛛网。
施蒲柳只在门口看了一眼,瞬间将手上的包袱塞回驴车。
叶正坤卸了门槛,把阿黑牵进去。
他浓黑大眼不停地四处打量。看着看着把阿黑绑在柱子上,对满屋跑的豆苗道:“豆苗,抓一把草,弄点水喂阿黑。”
说着,就去屋里找了找,抄起一把铲子开始清院子里的青苔。
屋里屋外确实被收拾过,不过收拾得极为粗糙。
院子外的草拔了,带出来的泥清了个大概。屋里蜘蛛网绞过一遍,但还是灰扑扑的。
房顶的瓦跟院里的水井看着是着重清的。还好,省了他清水井的时间。
施蒲柳拿出几块布递给一家四口,都让给口鼻蒙上。然后就从井里打水上来,将那木桶洗过几遍,开始擦洗屋里。
豆苗守在阿黑边,从他们特意从家里带来的干草里抓了一把来。
“娘,阿黑没喂水的!”
叶以舒在厨房里道:“这有个破木盆。”
豆苗一听,赶紧跑过来。
一家四口自动分工,叶正坤收拾院子,施蒲柳收拾卧房,叶以舒收拾厨房。豆苗喂了阿黑过来,四处跑着打下手。
一家人关了门忙得脚不沾地,到处都是灰尘脏污。
清出来的东西堆在墙角,越来越多,最后成了小山一般。
两年没住人,很多东西都腐坏了,凳子也被虫蛀了不少。
不过这些也舍不得扔,他们是租房又不是自个儿的房子,真要一一置办,银钱都不够。
叶正坤把院子清干净,甚至那花坛里的土都给翻了翻。弄完后又拿上特意从家中带来的一应工具,抓着那些个大小凳子敲敲打打。
修整好挨个儿放在院子,然后又被施蒲柳叫去修屋里的柜子。
豆苗在屋里转了一圈,脑袋上全是灰尘。
他跑去看了一眼阿黑的草料,它还慢悠悠吃着。又见院子里那些个凳子,立马拧了帕子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