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一转,正巧见路上一堆牛粪。
叶以舒一巴掌挥开人的手,手一松,赵秀玉疯了一般冲着叶以舒扑过来。
叶以舒后侧一步,赵秀玉扑了个空直直摔下。
砰的一声,只听一声哀嚎。
赵秀玉两个媳妇忙叫着“娘”上前,却见人趴在牛粪中,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
叶以舒冲着宋枕锦下巴一抬,道:“满意了吧。”
宋枕锦眸光闪动,瞧着哥儿被抓了一下落在脸侧的头发,手指蜷了蜷,轻轻点头。
叶以舒得意洋洋地笑开,又道:“高兴了吧?”
明明是他被受欺负,还要哄自己高兴。宋枕锦瞧着哥儿微红的脸,目光柔和,到底是伸手将他脸侧的头发到身后。
“阿舒,她没受到教训。这般做,她还敢有下次。”
宋枕锦说着平静的话,但赵秀玉两个媳妇却听得遍体生寒。就连嚷嚷着要报复回去的赵秀玉也吓得不敢出声。
想起推了叶以舒之后看到的那那双眼睛,只觉喉咙被掐住,胆寒不已。
“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赵秀玉战战兢兢地道歉,一身脏污,惹得叶以舒皱眉拉着宋枕锦远离。
再看他两个媳妇,跟躲在她俩后面的小孩,叶以舒道:“再不好好教,孩子都养成废物了。”
赵萝心中有怨但不敢反驳,叶以舒是不管老少,真敢动手。
两相僵持,路上又有人来往。赵秀玉抬手挡着脸就跑了。
两个媳妇只得跟上,耗子一样不敢吭声。
叶以舒摸了下刚刚宋枕锦的头发,手拨弄两下,又被宋枕锦握着手腕放下。
“再弄就乱了。”
“乱了就回吧,今儿遇到这事儿也是晦气。”叶以舒拉着阿黑调转头,拍了拍身边,看着宋枕锦。
宋枕锦坐了上去,声音微紧,道:“以前常遇到这样的事儿?”
叶以舒动了动绳子,阿黑开始走起来。
“那倒没有,平常他们近不了我身。而且你看我这样的,是会傻站在那里受别人的欺负吗?”
宋枕锦道:“阿舒不傻。”
叶以舒道:“我自然不傻!赵秀玉也就敢趁乱做那些小动作。现在两家不往来,她也没多少机会下手。”
宋枕锦望着天上的云团,微微出神,想到县里至少比村子里好些。他道:“去县里做生意,可是要住在县里?”
叶以舒道:“自然,不然时间全花在路上了。”
宋枕锦道:“那住哪儿?”
叶以舒道:“租房。也不用多大,有个能做饭的地方,再能睡觉就好了。这样的房子,县里应该不少。”
宋枕锦道:“不住之前那地方了?”
叶以舒缓缓摇头,被阳光晃了下眼睛。他手挡着额前道:“总不能一直麻烦你。”
宋枕锦沉默。
那院子是师父的,不是自己的。加上阿舒做的吃食生意,那地方药味儿重,也不适合长住。
宋枕锦看哥儿摇晃着闭上眼睛,忽然起了个买房的念头。
可一想到手上没多少存银不多,之前的那些也都给了他爹当养老银。这想法也只能作罢。
不过此次之后,宋枕锦便有意识地开始积攒家底儿。
“阿舒什么时候去县里看?”
叶以舒道:“怎么着都得初五过后了。”
年初一后,每家每户或多或少都要走亲戚。不是办喜宴就是办寿宴,那礼钱如雪花一样撒出去。
叶以舒说着一顿,微偏头躲在宋枕锦阴影下才睁眼。
“正月初三你有事儿没?”
宋枕锦道:“都无事。”
宋家因为他爹的事儿几乎跟亲戚断了往来,他娘也早已经再嫁。他以往又不在家,跟同村的姨母关系都不算亲近。
除了师父,没需要看的。
叶以舒被阳光照得暖和,驴车又摇摇晃晃。他干脆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宋枕锦坐。
他道:“正月初三我师父家的哥儿施唯,也是我的发小要成婚,那里我带你去玩玩儿?”
“好。”宋枕锦应道。
肩膀被撞了下,回头见是哥儿被驴车颠簸晃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