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舒没那么好性子,拎着那小孩后领直接将人提起来,淡声道:“再惹事儿我给你挂起来。”
“你干什么!老大夫郎,你作何要打他?”
叶以舒做势抄起扫帚,眼里尽是厌烦道:“我不仅要打他,我还要打你。”
那扫帚真用了劲儿,周艾再不敢挑衅,抓着儿子又进了屋里。
叶以舒白眼一翻,将扫帚一扔,搓了两把绕着他腿嘤嘤叫的黄狗。
“再惹我,老子直接用刀砍!”扔下这话,叶以舒往凳子上一坐,手上棉衣搓得啪啪响。
周艾坐在屋里听到他警告的那声儿,轻轻按了按胸口。
怎么娶个悍夫回来。
她制不住,何来婆母的威严。
周艾不是宋仲河明媒正娶的,是她自个儿带着儿子跟来的。
她前夫没了,一个人养不活儿子。又看宋仲河的儿子是宋枕锦,以后定有好前程。便使了法子赖上宋仲河。
到家日子也不错,有吃有穿。家里就他一个女人,来便掌家。
但时间久了,父子俩还是不把她跟儿子放在心上。她有些着急,看宋枕锦待自个儿夫郎那般温和,想着在叶以舒那儿立个规矩。
可规矩没立成,反被人家威胁。
周艾紧了紧手。
这老大家的夫郎是个什么来头?她得去打听打听。
屋外,没了人打扰,叶以舒快速洗完衣服,又使了大劲儿拧得干干的。往晾衣绳上一挂,晒几个太阳就能收。
洗完衣服,叶以舒便不待在屋里耗费时间。
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就上山看看。
“阿黄,走。”
叫了那半大的黄狗一声,它就摇着尾巴跟来。
上竹村上山也方便。
叶以舒进山之后没走个几步,忽听一声狗叫。见大黄掉坑里了,叶以舒拨开灌木深草走到那坑边。
旁边大树参天,看着是一颗槐树。狗子又从洞里跳起,叶以舒忽然觉得这地儿有些熟悉。
他起身,脚下咯吱作响。
用木棍扒拉开枯叶泥土,见两个半陷入土中的瓷瓶子。上头的塞子已经粉碎,瓷瓶也黯淡无光。
叶以舒忽然往前走了几步转身,阳光温柔,风声轻响。
叶以舒轻笑了声。细眉微扬,墨发拂过侧脸。
怪说呢,他以前也掉进这坑里过。
“大黄,跟上。”他在林中转身,飞奔而下。经过的地方愈发熟悉,唤醒了他脑中的记忆。
小时候进山掉入深坑,亏得一个少年郎救起。他那时脚踝扭伤,强要着被少年背至山下。
少年说要送药给他,让他之后去那坑边拿。
他哪里会相信。
但看那瓷瓶……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叶以舒难得生出几分怀念,笑言:“那坑总不能是他填成那样的吧?”
无意上山,没想到意外拾起幼年那份记忆。
瞧那少年……
叶以舒眉梢一挑:像是宋大夫。
阿黄是猎狗,又被宋枕锦培养得能识别草药。叶以舒看他追着野兔跑,又隔会儿爪子刨土汪汪叫着让他过去。
叶以舒难得上山这么轻松,摸了把软弹的狗耳朵,捡起他跟前的一株草。
“我以后也养一条狗。”
山中不知时辰,叶以舒逛得差不多,就带着阿黄回了叶家。
“爹、娘!豆苗!”
推门而进,阿黄始终跟在他身侧。进了院中这里闻一闻,那里嗅一嗅。好似在认地儿。
豆苗一听他哥回来了,立马跑出来。
“哥!你又回来了!”
叶以舒给了他额头一下,道:“什么叫又!两边这么近,我进山顺带过来。”
施蒲柳上午还沉浸在哥儿走了的失落中,傍晚就见他回来。她高兴道:“娘去做饭给哥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