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小叔不也买了一柄上好的簪子,还雕了桃花呢,可比我这个要价高多了。”
“小叔不是说要送给小婶的?怎么着,那么好的一支簪子小婶舍不得戴出来?”
金兰闻言先是一喜,可转头见自己男人笑容牵强,心里咯噔一下。
上首的叶开粮跟李四娘都看向自己儿子。昨晚小儿子可是跟他说了手上没有银钱,要拿钱做生意的。
有好戏看了。
叶以舒安抚地拍了拍自己娘的手背,顺势闭嘴。
但叶正松是谁,从小到大二老的心头肉,嘴皮子最会哄人。张嘴就来:“我是买了一柄桃花簪子,但买完之后我就想起爹娘操持家中不容易……”
金兰还真当自己丈夫是买来送给自己的,听他说又退了,心疼至极。
但听他又说:“我那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爹娘还有媳妇过上好日子,所以我把那银子都投去做了生意。”
叶正松越说越顺,越说越激动:“爹啊,娘啊,我那朋友说了,就是再低再低,也得十两才行。”
“我那四两银子只是暂存在那边。不凑足十两,人家是不会让咱去分那个利的。”
“什么能挣这么多银子?”豆苗吃着饭,忽然仰头问。
叶正松一滞,立马道:“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他们可是跑北边的商队。一次皮毛换下来,就能挣成千上万两银子。”
“上万两!”两老的狠狠吸了一口气。
叶以舒:脑袋转得挺快,不过这大饼画得嘛……有些不切实际。
叶正松抠了抠腿,急切道:“我们本钱就少,出个十两二十两也就能跟着他们喝一点肉汤而已。不说一百两,五十两是有得赚的。”
“五十两才多少……”李四娘嘀咕道。
叶以舒心中嗤笑,还真把自己当富贵人家了,五十两都可以建一座青砖瓦房了。
听了声儿就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多银子,不愧是他奶。
不过他小叔这话也挺有水平。在上千两跟前,他要的十两二十两也不过尔尔嘛。
叶以舒估摸着,他奶多半是要给的。只不过给多给少的问题。
他两口子还等着小儿子带他们发家致富呢。
不过他俩愿意给也就给了,但当着他们大房的面儿这么明明白白的偏心,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叶以舒唇角一提,伸出手在二老跟前晃了晃,一下就变得匪气十足。
“我说爷奶,小叔要,我爹也要银子。”
“你!滚一边儿去!”李四娘这话脑子都没过,直直从嘴里出来。
叶开粮更是没会叶以舒。
他俩早已习惯护着幺儿。
不仅仅是幺儿会哄人,长得好。还因为大儿幼时懂事,懂事着便也被忽略成了常态。
到现在嘛,他爷奶就是偏心也觉得自己的做法再正常,再公正不过了。
这一顿饭,小叔要银子的事儿最后还是没有个结果。
但饭后,心气不顺的小婶逮着小叔进屋,瞧着是像要谈论谈论簪子的事儿。
他可不管这些,拉着他爹娘抛下碗筷就进屋。
去山上之前,他再三叮嘱自己爹娘提防着小叔一家,然后才收拾了东西上山。
而在他离开没多久,西厢房里就吵起来了。
小叔破门而出,不久就不见了人影。
那边李四娘追过来,见院中叶正坤正在晒稻谷,立马叉腰呵道:“你弟弟都气跑了,还不快点去追。”
叶正坤低头道:“娘,那这稻子……”
“回来再弄不行!”李四娘道。
又瞥见东厢房屋里在缝衣服的施蒲柳,更是气不过,一脚踢在装着稻谷的麻袋上,疼得他老脸一皱。
不过又碍于颜面,绷着脸,自个儿转身回房去了。
叶正坤轻叹一声,老老实实地出门去。
刚出了院子没走多远,就碰上一个年长的妇人挎着篮子过来。叶正坤停下,道:“二婶。”
“是正坤啊,我正要去你家呢。”
老妇人叶以舒是二叔公的媳妇,叫王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