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安弯下腰道:“沈禾,我以后回府跟你一起住,你可高兴?”
沈禾点了下脑袋,微微笑了笑:“高兴。”
赵念安笑道:“等拨了空,我把兰儿接过来,你们就在我院子里玩,我把鞠球也带来了。”
沈禾高兴地在原地蹦了两下,仰头看着陈夫人说:“母亲,我喜欢与二哥哥二嫂嫂住在一起。”
陈夫人默默叹了口气,揉着她的脑袋苦笑着点头。
赵念安打了个哈欠道:“虽是第一日,但规矩不能坏,怎么不见人来请安?”
陈夫人神情一凛,忙说:“许是不知道你来了,我吩咐人去叫她们来。”
昨日琴嬷嬷已经带人收拾了半天,今日叫来了许多人,收拾几间房快得很,赵念安带了南笙北笙竹笙花笙四个侍女,侍从带了方德子与兆喜,赤子只有双喜一人,琴嬷嬷又另外叫了赵嬷嬷与钱嬷嬷,统共十个人。
如今六月里天气炎热,赵念安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侍女们各持一把蒲扇替他扇风,他懒洋洋打着哈欠等了半天才把人等来。
康姨娘最后一个到,来时噘着嘴,嘴里嘀嘀咕咕,身边不见沈莲。
八个人,连带着贾千怡与陈夫人,所有女眷站成一排,欠身向他行了礼。
赵念安坐在椅子里,沉着脸问:“沈莲呢?”
康姨娘翻了个白眼,嘴里幽幽说着:“回容少夫人,莲小姐正午睡呢,说着是晨起黄昏两次,也不知您今日怎么晌午才过来。”
赵念安笑了一声,对康姨娘道:“晨起,我每日睡到晌午,自然晨起就是晌午,晌午就是晨起。”
康姨娘嗤笑一声:“您是爷,自然您说什么是什么。”
赵念安道:“你既喜欢咬文嚼字,我便与你定个时辰,母亲,我们三餐几时开饭?”
陈夫人忙回道:“辰正、午正与酉时。”
赵念安朝竹笙勾勾手,待她上前方说:“明日开始,辰时与戌时你哪儿也别去,就站在院子里,盯着她们一个个请了安再叫走,我若是不在,就叫她们朝着屋子请安。”
众人温声应是,偏康姨娘阴阳怪气扯着嗓子喊了声:“是~”
赵念安道:“今日我饶了沈莲,明日开始,谁迟了,我也不打你们,在院子里罚站,第一次一个时辰,第二次两个时辰,第三次三个时辰,第四次四个时辰,一直罚得你们明白为止。”
贾千怡怯怯道:“这四个时辰如何站得住啊。”
赵念安看着她笑:“站不住?你若是喜欢跪着,我也不拦你。”
贾千怡苦着脸,好歹她与这里靠得近,走过来也就几步路,想必也不会迟了去。
赵念安又道:“若是病了可以遣人来说,我也不为难你们,其他你们应当也无甚要忙的事情。”
康姨娘嗤笑一声,看着别处道:“我可忙得很,日日要早起伺候相爷上朝,说不准就耽误了。”
赵念安也笑:“左右是迟了,不如送完了相爷,去吃了饭再过来,垫垫肚子有了力气也好罚站。”
康姨娘眼睛一厉,扬声道:“你难不成叫我别去伺候相爷?反倒来给你请安?”
赵念安不耐烦道:“怎么旁人都没有问题,偏你事情多,相爷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姨娘,多得是人伺候,你若是分身乏术也无妨,寅时过来请安,然后回去伺候相爷出门,总不耽误你什么。”
赵念安与她一顿较劲,倒是把刘姨娘引笑了,康姨娘这颗相府里的老树精,是遇到了茅山的道士,这府里头终于是要热闹了。
“寅时?”康姨娘嗫嚅了半天,支支吾吾道,“那还是辰时吧。”
赵念安打了个哈欠道:“以后各自来请安,你们安分,我也不与你们多为难,今日都回去吧。”
众人撑了撑腰准备离开,赵念安淡淡道:“方小姨娘,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