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安疑惑看着他。
沈容疲惫捏了捏眉心,突然转过头,看着赵念安问道:“夫人,想不想吃栗子?”
赵念安紧张兮兮,嘴里絮絮道:“你怎么又旧事重提,那日分明说好了,再不拿从前的事情揶揄我,你如今又来说。”
“好好好,是为夫想吃,我去买栗子,你先回戏楼坐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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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千怡心烦意乱,沈容出去之后久久不回,堂内孩子们又跑来跑去,尤其那沈莲总在她面前晃悠,龇牙咧嘴看着自己,像是要给她添堵似的挡着她的视线。
赵念安一脸怒气回了戏楼,他板着脸在椅子里坐下,胸膛剧烈地起伏。
睿亲王看他一眼,问道:“沈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赵念安勾了勾唇角,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台上,却是说:“管他作甚!”
睿亲王不明所以,沈相与他说笑道:“容儿事忙,不必管他,王爷看戏。”
赵念安坐下没多久,沈容急匆匆跑了进来,他喘着气坐到椅子里,赵念安一瞪眼,怒骂道:“我让你坐了吗?”
台上戏声不断,远处听不见他怒吼,睿亲王却吓了一跳,只见沈容一脸惶恐,屈下膝盖蹲在地上道:“夫人莫要生气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瞧,我去买了包栗子,你喜欢吃,我剥给你吃。”
赵念安不置可否,只嗤笑了一声。
沈容连忙蹲着给他剥栗子,剥完又亲自喂进他嘴里,讨好着问:“好吃吗?”
赵念安连吃了十几颗,才消了怒气一般,侧过身抚摸着沈容的脸,缓缓说道:“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自然疼你,倘若你惹我生气,我也自然要你好看,今次我饶过你,过来坐吧。”
沈容如临大赦般坐进椅子里,又谄媚着说:“再吃几颗?”
赵念安稍稍点了点脑袋,视线专注看向台上伶人。
睿王在旁看得瞠目结舌,他家王妃已经是泼辣跋扈,但在外面还知道给他留些颜面,这赵念安是半点不留情,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叫沈容好看,这还得了,若是他们千怡嫁给了沈容,赵念安还不得日日磋磨她?
王妃看中沈康,姨娘却看中沈容,睿王本就在犹豫,他定定看着沈容剥栗子时的笑脸,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容回过头看着睿王,笑说:“王爷见笑了,夫人与我闹着玩儿的。”
睿王面色愁苦,试探问道:“你娶妻也快一年了,打算何时纳姨娘?”
“睿王不知道?我已有一位姨娘。”
“哦?”睿王略松了口气问道,“她今日来听戏了吗?”
沈容讪讪笑道:“她平日里住在相府,别说听戏了,我已经一年没见过她了。”
睿王惊诧道:“她是身子不爽利还是为何?”
沈容苦笑道:“王爷说笑了,这王府是我夫人的嫁妆,我已然是住在夫人的嫁妆里,岂能带着姨娘一起住?这不是笑话吗?王爷吃不吃栗子?”
睿王看了眼贾千怡,默默摇了摇头。
贾千怡远远也瞧见了沈容伏低做小的模样,她虽对沈容有些好感,却也瞧不惯男子汉低声下气巴结奉承的模样,这般姿态与奴才有何区别?也不怪从前有些传言说沈容是佞臣,无甚本事,只靠着阿谀奉承爬到院史的位置。
贾千怡心里厌恶,目光哀怨看向沈康,在心里幽幽叹着气。
沈康余光瞟见贾千怡看他,缓缓转过脸,向着贾千怡露出温暖开朗的笑容,贾千怡面颊一红,忙不叠垂下脸去。
听了两场戏,天色渐黑,众人也准备动身归家。
贾千怡今日心中思绪万千,既愁苦又烦躁,她的婚姻大事到底掌握在王妃手里,竟半点轮不到她做主,她想着心事站起来未觉脚边泼了一地银耳莲子羹,她抬脚踩了上去,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
贾千怡狼狈地跌倒在地,所有人齐齐向她看去,离她最近的本是睿王妃,却是沈康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想将她扶起来。
贾千怡本就窘迫难堪,沈康突然跑近她,更是将她吓得灵魂出窍,好在沈康还算有分寸,只碰了一下她的手腕与肩头,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立刻退后,对着侍女大唤道:“还不快扶贾小姐起来。”